晚上九点，顾泠和曲锦书被苏臻送回了酒店。

两人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忙活了一整天，脑袋都有些迷糊。

曲锦书忽然问：“你刚才说心里有了些许眉目？是指什么？”

“咱们应该从侯振华身上找寻凶手的线索，我们还用老办法，去查侯振华和木婉的通话记录，从而得出凶手使用的电话号码。再接着找人定位凶手的手机，根据每一个坐标绘制一副凶手的行动轨迹图。”顾泠信誓旦旦的说。

曲锦书却摇头苦笑：“木婉的案子和阿笙的案子看似相同，却又有很大的不同。我们能从阿笙和高辉的通话记录中找出胡发财的电话号码，却很难从侯振华和木婉的通话记录找出凶手的电话号码。”

“为什么？”顾泠紧接着又自问自答，“是了，高辉和阿笙在生活上没有交集，所以凶手是他们唯一的共同点。而侯振华和木婉都在博物馆上班，而且他们的关系很复杂，因此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上都会有很多的交集。他们有很多共同的联系人，而凶手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所以比起来会有很大的难度。”

“是啊。”曲锦书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顾泠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可这也算是一条线索不是吗？办法虽然有些笨，但我们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不是吗？实在不行就一条一条查呗。”

“好吧。”曲锦书勉强接受，“我倒是觉得咱们应该从那块地契入手，我猜博物馆里的工作人员或许也知道地契的存在，或许他们中也有人见过凶手。”

“没错。凶手要找侯振华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去博物馆找他，也许真的会留下什么线索。”

‘铃——’

顾泠话音未落，曲锦书的手机已不甘寂寞的响了起来。电话是苏臻打来的，曲锦书连忙接起，同时摁开了免提。

“喂，有重大发现。”手机那头又传来了苏臻略带兴奋的声音。

“什么发现？”顾泠和曲锦书异口同声地问。

“我们在侯振华的口袋里找到一个打火机，打火机上也印着那个会所的名字，跟在木婉家中找到的打火机一模一样。”苏臻急忙回答。

两个打火机一模一样，出自同一个会所，也就是说凶手和侯振华很有可能是在会所里认识的。或许是他们在认识之后一起去了会所放松，然后谈起了地契的事。

曲锦书问：“侯振华身上还有什么线索？”

“我现在在证物室，你们要不要过来？”苏臻反问。

“好，我们马上过去。”

顾泠说罢猛然起身，却忽而感到一阵眩晕，她扶着额头跌倒在沙发上，脸色瞬时变得无比苍白。

“你怎么了？”曲锦书站定，眼里满是担忧。

顾泠故作轻松地微笑：“可能是太累了。哎，老了，不中用咯。”

曲锦书轻抿唇瓣，是啊，她只是个小女人，他不该让她这么累的。她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如今再加上为案子没日没夜的奔波，就算是铁人也会撑不住的。她的确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顾顾问，你留在酒店休息，我去市局一趟，会马上回来。”曲锦书冷冷说道。

“不行，我也要去。”顾泠尽力反驳，她用双手撑着沙发慢慢站了起来，却惊讶地发现四肢发麻，竟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怕曲锦书担心，于是又以最舒服地姿势重新坐到了沙发上妥协道，“好吧，那你路上当心。”

“好。你注意休息，我们明天还有很多活要做。”曲锦书说着从衣架上摘下外套离开了酒店房间。

顾泠缓了好大一会儿才起身为自己接了一杯热水，把玻璃杯捧在手心苦笑不已。

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她自认为身体很棒，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无力无助。她很倔强，很要强，却在现在感到了一丝恐惧。她忽然间好怕，怕自己会死。她刚从生活的阴影中走出来，她还想去拥抱美好的明天。

“哎，果然是老了，只是一个小小的头痛，才不是什么绝症呢。”顾泠轻轻揉着自己的脑袋自嘲地苦笑。她曾听陆槿沐说过，一个人若是容易胡思乱想，那不管她的年纪如何，都已经达到了老年人的范围。

她没有老，她依旧是那个不服输的顾泠，是那个越挫越勇的顾泠。

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打开电脑，把会所的VIP客户信息导入了电脑中。她重新把名单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遍，最终从中发现了侯振华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从会员卡的办理时间来看，侯振华是这间会所的老顾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