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顾泠的质问，张伟东的冷汗瞬间冒出了出来。他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是说当时的强子没有做防护措施呀。当时正是收工的时候，强子极有可能把工具丢在了十一层的钢筋架上，然后返回去去收拾工具的。除了自杀和意外这两种可能，应该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顾泠忽然冲赵鑫说道：“是啊，我们一直在纠结王强的死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也许王强是意外摔落而亡呢，这个结果也符合林木木的死亡报告。”

赵鑫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啊，这是我的工作失误。当时我们都把侧重点放在了王强的家庭状况和重病的李凤英上，反而忽略了意外事故这个选项。”

此时的赵鑫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他随即又哭丧着脸说道：“都怪我，我当警察当糊涂了，遇到命案只以为是凶杀案。如果我拟出的案件报告上写明王强是意外身亡，那李凤英就不会自杀，这件事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曲队，错在我，我回去之后就引咎辞职，我不配做这个刑侦警察。”

“错不在你。”顾泠眼波流动，眉宇间也尽是沮丧，“错在我，是我错误地引导了你们。”

曲锦书微微摇头：“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事已至此，工作还得干，案子还得查，有什么话先憋在肚子里，等案子结束了再说。更何况……”

众人自然懂得曲锦书话里的意思。

他认为王强的案子并不是简单的意外事故，而是另一宗骇人听闻的《无常》杀人案。也许他该感谢赵鑫和顾泠曾经因钻牛角而造成的失误，他想查出王强遇害背后的真相，更想查出那个可恶的幕后凶手。

而且如今的他隐隐觉得自己就要抓到幕后凶手了。或许他抓到的不仅仅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同时也会解开很多百思不得其解的谜题。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所以曲锦书并没有怪罪他们，也根本就没有把整个案件往意外事故这方面想。他的脑海里有一根看不见的棉线，他感觉这条棉线就在自己手中，只要轻轻一拉，头顶的天空便会像照相馆的布景一样缓缓滑落，从而露出赤裸裸的真相。

纵使这真相会像低压的乌云般笼罩在人们头顶，让人们感受到压抑和痛苦。但乌云总会被清风吹散，人们的眼中也终会散出太阳般的炽烈光芒。

可是曲锦书却始终都无法握紧这根棉线，无论如何！

曲锦书冲张伟东淡淡道：“好了，最后再例行公事问你一句：王强跳楼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来到现场？”

张伟东低头沉吟了半晌，然后才直视着曲锦书的眼睛回答：“中午我跟强子吵架以后便骑着摩托到菜市场给商贩们结算这个月的柴米油盐菜钱，下午四点多我回到了工地。当时天色还早，于是我就去巡视大伙儿的工作。我在工地上转悠了约有四十分钟，不到五点我坐着拉材料的电梯回到了地面，然后去了一趟厕所。从厕所出来之后忽然听见了一声惨叫，我循着惨叫声跑了过来，就看到了被摔成碎肉的强子和这位姑娘。当时这位姑娘已经报了警，于是我们就在现场等待着警察的到来。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好了，今天就这样，以后若有需要我会再找你。”曲锦书做了一个收队的手势，率先向警车走了过去。

顾泠刚要走，忽然转身问道：“哦对了，你和王强吵架的时候谁在现场？”

张伟东一愣，随即晃着脑袋回答：“不知道。当时是午休时间，应该没有人在现场吧。不过他们也许会听到我们吵架的内容。”

顾泠拧成眉头微微点头，随即快跑了两步，跟上了曲锦书的脚步。四人坐上了警车，顾泠忽然问：“你们是从谁的口中得知张伟东和王强吵架的？”

“是王强的两个老乡。”程刚立即回答，“他们说在屋里听见王强和张伟东吵了起来，但他们也清楚他们吵架的原因是什么，所以也没有出来劝架。”

“我知道了。”曲锦书忽然惊呼了一声，把闷头苦思的三人吓了一跳。

顾泠斜着眼睛不满地骂道：“你又在发什么神经？你知道什么了？”

“也许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而且大错特错。”曲锦书看着三人投来的询问目光却故意卖起了关子，“你们猜猜，我们到底哪里错了？”

“切~”三人同时靠在了椅背上，动作整齐划一，竟像是提前排练好似的。

曲锦书尴尬地笑了笑，随即看着顾泠轻轻问道：“《无常》中的第一个故事‘荒街夺命’中的主角是王嘉洋，而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