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到嫌疑人阮志明，顾泠终于把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这次幕后黑手没能先他们一步对阮志明下手，可能是在策划另一个案子吧。

但阮志明母亲的话却让顾泠感到了些许可笑，自己的儿子已经沦落至此，她却还依然顾及着自己的颜面。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其实也算是一种悲哀吧。现在的人都在追求物质而忽略了精神，这应该也算是国民的一种悲哀吧。

市公安局审讯室。

阮志明失落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微闭，仿佛已经接受了上天的安排。

赵鑫冷声说道：“你不准备跟我们做一下自我介绍吗？难道还要我一个一个问你？”

阮志明摇头苦笑：“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以还是你们来问吧。”

“姓名，年龄，职业？”

“阮志明，二十二岁，目前待业。”

顾泠开门见山地问：“你为什么要威胁恐吓李苗苗？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我说我是逼不得已你们信吗？”阮志明的眼中忽然闪出了无尽的迷茫，他甩了甩脑袋接着说道，“其实你们信不信都已经无所谓了。我在做这些之前早就已经了解过，法律上根本就没有威胁恐吓罪一说，这些都被归在了寻衅滋事那一块。我对李苗苗所做的一切都是属于口头恐吓，并没有对其进行实质性的损害，所以我最多只是违法，并不构成犯罪。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你们对我的处罚最严重也只能是十五日以下行政拘留，处二百元罚金。”

顾泠没想到阮志明会这么痛快地承认自己的罪行，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搬出法律条文来和警察侃侃而谈。但令他们绝望的是阮志明的话有理有据，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地方。

赵鑫冷笑道：“看来你做了足够多的功课。”

阮志明摇头苦笑：“也许他说的对，你们只注重结果，根本不注重过程和我们的感情。你们知道吗？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完整的世界，当他们一次次被侵犯又被你们一次次无视，他们就会痛恨这个世界。恨，足以毁灭这个世界。”

“他是谁？”顾泠忽然问，纵然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阮志明缓缓摇头，似乎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那咱们还是来说说高辉和李苗苗吧，你对李苗苗所做的那些是单纯地想弥补对高辉的亏欠呢？还是另有目的？”顾泠问。

“大部分原因是基于对他的愧疚吧，毕竟是我把他害成了那个样子，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活的那么痛苦，也不会自杀。”阮志明淡淡回答。

顾泠不屑地笑了笑：“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侧重点了？你自觉亏欠高辉，那就自己去努力补偿呀？你不是最应该替高辉照顾他的父母吗？你为什么又要拉李苗苗下水呢？她好不容易才对生活重拾信心，你这样会毁了她你知道吗？”

“呵呵，我承认高辉自杀有我的原因，但你们又怎么能把责任全都推到我的头上？你们知道吗？李苗苗才是压倒高辉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我需要赎罪，那么她更加需要！”

顾泠问：“你们为什么要赎罪？是谁要求你们赎罪的？”

“我如果说是高辉你信吗？”阮志明说罢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迷茫已换成了无助，他苦笑道，“从半个月前开始，高辉每天晚上都会给我打电话，我认识他的声音，他就是高辉。他把他和李苗苗的短信一条不差地转发到了我的手机上，他让我帮他报仇，他想让我折磨李苗苗，让她生不如死！刚开始我以为是恶作剧，但后来我即使关掉手机他的电话依然可以打进来，我知道他已经变成了厉鬼。如果我不按他的要求去做，他就会杀了我！”

顾泠早就从李苗苗身上识破了这种把戏，至于他所说的即使关机高辉也能打进来电话，应该是幕后黑手在他的手机里种植了病毒，因此可以远程操控他的手机。

她太高看阮志明了，原来他也跟李苗苗一样自始至终都以为是高辉的鬼魂在作祟，所以才不惜辞掉工作回到桐城，然后对李苗苗做出了那些荒诞之事。

她此时也忽然想通了幕后黑手的操作手段，他用高辉的手机号同时对阮志明和李苗苗进行骚扰，然后又利用阮志明达到了折磨李苗苗的目的。而他故意把阮志明这条线暴露出来，也是想让阮志明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是阮志明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行政拘留十五天和二百元的罚款吗？这个代价与高辉背负着艾滋病生活了七年相比未免有些太轻了。

“原来你刚才口中的他竟然是高辉？呵呵，你相信世上有鬼吗？”顾泠有些无奈。

“我相信。”阮志明定定看着顾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