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鑫和程刚直到现在才总算明白了此中缘由。

石磊跟他们相处的日子并不长，按理说他们和石磊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铁。但他们毕竟是战友，虽没有过出生入死，却也肝胆相照。石磊的死让他们伤心，让他们愤怒，也让他们无比后悔。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们当初就应该拼命让曲锦书带着自己去参加任务。在危险面前他们从未有过退缩，他们也固执的认为，如果当时他们在场，也许事情不会那么糟。

程刚眼眶通红，他咬着牙恨声道：“原来是你害死了小石！你……”

赵鑫攥紧了拳头，脸上青筋凸起，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缓缓坐回椅子上冷冰冰地问：“阮志明，你认不认罪？”

“我认，我认！”阮志明偷偷瞟了顾泠一眼。于他而言，现在的顾泠比法律要可怕的多。

“讲一下你的作案经过。”赵鑫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份新的讯问笔录，他狠狠地敲击着键盘，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无辜的键盘上。

阮志明跪地未起，索性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咽了一口唾沫缓缓说道：“大概是前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吧，我又接到了高辉的电话。他说想让我帮他做最后一件事，事成之后无论结果怎样他都不会再来骚扰我。我急于摆脱他的纠缠，于是就答应了他。”

顾泠问：“他让你做什么？杀人？”

“没有，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会死人，直到昨天上午我在现场听见爆炸声才知道死了人，我原先一直以为那是个假炸弹。”阮志明高声辩解，但看到顾泠的眼神随即又低下了头。

接下来阮志明诉说了他作案的全过程。

与顾泠先前的假设的真相大致相同，唯一让人感到遗憾的是幕后黑手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这个案子中，他只凭借着一个电话便办好了这一切。

前天晚上，也就是周四晚上十一点，阮志明接到了幕后黑手以高辉的名义打来的电话。幕后黑手让他帮自己做最后一件事，并且告知了他需要做的全部事宜。打完电话后阮志明跟母亲撒谎要到朋友家玩，然后出门在特定地点找到了幕后黑手给他早已准备好的捕兽夹和已经绑好炸弹的人体模特。他带着这些东西打车到了开发区，但却在即将到达开发区的时候发现了设卡的警察。

他装作路人在附近转悠了半天，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偷偷进入开发区。

或许是天意，十一点二十分，曲锦书开着警车到达了现场，他给赵鑫和程刚带了饭菜，然后招呼他们上车吃饭。他们趁着吃饭时间汇报情况，阮志明则趁着这个空当从绿化带穿了过去，从而逃过了所有人的视线。所以后来即使赵鑫和程刚一整夜都没有合眼，他们也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

阮志明抹黑上到了十一楼，他先把人体模特绑到椅子上，然后又把带来的捕兽夹均匀地放在从塔吊到椅子之间路径上，之后把堆在十一楼的水泥全都倒在地板上淹没了捕兽夹，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应幕后黑手的要求，他一整晚都躲在这栋楼第一层的某个房间里。他穿得很厚，而且手机有电有流量，所以那个晚上也并不怎么难熬。直到昨天早上他听到了曲锦书的那句“喂，我们来了，你的游戏可以开始了”之后，他伸了一个懒腰，按下了定时炸弹的遥控器。

定时炸弹设定的时间是五分钟。他躲在房间里听着曲锦书和石磊很快上了楼，两分钟后他立即离开了这栋楼躲到了另外一栋楼里。而这个时候曲锦书和石磊刚好通过塔吊到达了他早已布置好的现场。

随着‘轰’的一声，在另一栋楼里的藏着的阮志明听着外面传来的急促警笛声和种种嘈杂声，他忽然意识到那个炸弹是真的，而且外面炸死了人。他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甚至比那个定时炸弹还要剧烈，他忽然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中，好像永远也无法跳出来了。

但惊慌归惊慌，他的智商还在。直到外面再没了动静，他才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开发区。

顾泠用尽量平稳的语气问：“然后呢？按照协议，你帮他完成这些不就两清了吗？你今天早上为什么还要捉弄李苗苗？”

阮志明有些愤怒：“他说话不算数，他前天明明说好不再纠缠我的，但今天早上却又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李苗苗距完全崩溃还差一张照片，所以希望我能再加把劲完成这个任务。”

“我很好奇，你是用什么方式把那些照片送到李苗苗眼前的？”程刚问。

阮志明说：“这个很简单啊，我有她最近这段时间所有的位置图，她一般什么时候会去什么地方，有什么生活习惯，我都是知道的。所以我只要提前在她会去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