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锦书立即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那天是顾泠的生日，他早早便准备了一束鲜花在顾泠的楼下独自徘徊。他不敢上楼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那时的苏珊珊就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而且他认为自己酒后乱性毁了人家的清白，再加上那些日子和顾泠闹矛盾，所以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顾泠。第二则是因为手中那束康乃馨，他当时明明记得买了一束百合，但直到下车才发现是那一束康乃馨，他哭笑不得，在心里恨得直骂娘，但若是重新去买，又麻烦得要死，何况他天生是个怕麻烦的人。

幸好，当时陆槿沐喊了他的名字。陆槿沐笑着看了看那束可怜的康乃馨，然后带着他上楼走到了顾泠的门前，又伸手敲了敲门。

当时进门之后他便发现顾泠家里有一个穿着很奇怪的女人，后来得知她叫苏漫漫，是苏珊珊的亲姐姐。这个让他感到惊异的消息竟让他忘记了另一个事实，苏漫漫那天去顾泠家是要找陆槿沐看病的。

苏漫漫是陆槿沐的病人，所以会理所应当地跟他说出心中所有的困惑，从某种意义上说，陆槿沐确实能让她重获新生。是陆槿沐教会了她解除困扰的方式，是他激起了她心中的愤怒，是他让她杀死了苏珊珊，是他把那个完美的杀人计划亲自传授给了她。

曲锦书那天晚上向顾泠表白再次遭拒后索性与苏珊珊一起离开，可是他实在是对苏珊珊不感冒，于是中途丢下苏珊珊独自回到了局里。据苏漫漫说，苏珊珊那天晚上去了苏家别墅。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苏漫漫一定就在陆槿沐的家里，苏珊珊要想去苏家别墅则一定会给苏漫漫先打个电话，所以苏珊珊在去苏家别墅之前也一定先到了陆槿沐家里等待苏漫漫。而苏珊珊知道帅气逼人的陆槿沐是心理医生后或许也主动与陆槿沐有了交集，从而化作了陆槿沐手中的另外一把刀。

曲锦书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原来所有的杀人凶手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去找过陆槿沐咨询过心理问题。陆槿沐通过义诊活动接触了这个特殊而庞大的群体，然后从中挑选着适合《无常》中杀人角色的最佳人选。

“幕后黑手就是陆槿沐！”曲锦书瘫坐在椅子上，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我想起来了。”赵鑫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前天晚上我们去陆槿沐的心理诊所时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当时我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问题，但现在想来大抵是有问题的。”

程刚闷头轻声重复着陆槿沐的那句话：“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下班了，就诊请明天白天再来好吗？”

“没错，就是这句话！”赵鑫重重点了点头解释道，“咱们来仔细分析这句话。首先，当时是晚上，试问有谁会在那么晚找他就诊？但他却直接把我们当成了就诊的客人，这有点说不通。还有，他那天给顾顾问送肯德基之后说要回心理诊所整理病人资料，但他却并没有整理病人资料，而更像是在心理诊所等人的。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他这句话中有一个‘白’字，很有可能跟苏漫漫话中的‘红’字对应，这或许是他们的接头暗号。你们难道不觉得说‘就诊请明天上午或下午再来’这句话更加简洁吗？”

程刚仔细推敲着这句话的各种组合，恍然大悟地点头说道：“没错，这个‘白天’好像是他故意加上去的，这两个字让整句话都别扭了许多呢。所以这一定就是他们的接头暗号。”

赵鑫又得意地点了点头：“你还记得吗？当时咱们回答‘陆医生，我们不是来找你看病的’之后他的语气瞬间机警了很多，也许他刚一开始是把咱们当做了苏漫漫，所以才会那样的反应。而且他开门之后竟又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机警，有点过于镇定了。”

“是啊是啊，他一定有问题。”程刚连连点头。

林木木却摇头苦笑道：“可这只是咱们的推测，目前并没有关于他犯罪的证据呀。”

“我有证据。”曲锦书咧开了嘴，扬起了一个舒心的笑容，“证据就在王嘉洋身上。”

赵鑫笑道：“不错，如果咱们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荒街夺命’的案件便是陆槿沐一手策划的，王嘉洋就是他手中的刀。王嘉洋是一个法盲青年，他认为杀人无罪，但最后却被判了无期徒刑。我想他现在一定恨透了陆槿沐，也一定愿意给我们做污点证人揪出陆槿沐这个混蛋。”

曲锦书此时也恢复了理智：“赵鑫，你现在立即带人去看守所把王嘉洋带回来，同时要注意保护好他的人身安全。程刚，你现在立即召集所有警力，不管是在岗在位的还是在休假的，包括防暴大队、武警中队、交警队、武装部等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