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心早早就瞧见了北淇梁。
可通往寝殿的小径就这么一条。
即便她有心不见北淇梁,也没法避开。
可碍于北淇梁如今还是北戎唯一一位亲王,花锦心只能够主动上前。
本以为花锦心看见自己会惊慌,可没想到,上前之时竟是如此的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半点愧疚。
“锦心见过荣王殿下。”
“依照礼数,你该唤本王皇兄。”
北淇梁冷冷的开口,眼睛却止不住的打量着花锦心。
不见的这几日,肌肤胜雪,红润有光,周身丝绸锦衣十分华贵,头上发簪精致,比同他在一起时,还要富态几分。
可他始终不能明白,这个女人的心为何能如此狠辣,
年幼初见便开始欺瞒,后和离一事,父皇下令,让他必须挽回叶清窈后,花锦心知晓他没有利用价值后,便能毫不犹豫的抛下这么多年同他的情谊。
即便他不能再娶花锦心,可当初对她的好,从来不是假的。
若不是他处处维护,花锦心在尚书府的日子,可难熬的很。
可现在,北淇梁却觉着,他即便养狗一日,也胜过同这个女人在一起的过去数十年。
“锦心见过五皇兄。”
花锦心也不同北淇梁废话,如今自己是七皇妃,与北淇梁算是平辈,自然是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没有什么好虚的。
可花锦心这么坦荡的一句五皇兄,却让北淇梁有些不知应对。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捧在手心里当明珠疼的女子,北淇梁觉着花锦心不是一般的陌生。
自枫林渡口那日起,本在心中积累了不知道多少的怒火。
可现在,所有的话语,全部梗在咽喉之中。
北淇梁嘴巴微微张开。
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两人之间,久久沉默。
北淇梁才开口问了一句。
“你……如今还好吗?他对你好吗?”
疼了这么多年,北淇梁不是冷血的人,花锦心同他在一起时,除了冒认救命恩人的身份外,并未伤害过他,这样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多谢五皇兄的关心,七皇子殿下很疼臣妾。”
“若是无事,臣妾也该回去了,七皇子殿下正在寝宫等着臣妾。”
花锦心朝着北淇梁福了福身子,便绕过北淇梁,往寝宫方向走去。
北淇梁瞧着花锦心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角落里。
白颜和她的婢女无声的倚靠在假山旁,冷冷的注视着北淇梁。
见花锦心走了。
她和婢女才从假山那侧绕了过来。
高昂着头颅,一脸冷漠的走过,路过北淇梁,瞧了他一眼,眸底发冷,宛若冬日冷月,见不出半丝暖意。
北淇梁将将回神,一见白颜的眼神,心脏惊颤的直接漏了一拍。
曾经孤身一人面对百万雄狮,千里之外,直取上将头颅。
可如今,瞧着白眼的眼睛。
北淇梁慌了。
停在空中的手,不知所措的握成了拳头,藏在身后。
北淇梁忙追了上去。
声音恢复先前的软糯。
“娘。”
白颜止住脚步。
侧眸一眼后,转过身子。
同时后退了三步,与北淇梁隔开了距离。
这样的疏离,同晨时在厅堂用早膳时的亲密样子大庭相径。
“荣王殿下身份尊贵,又有自己的母妃,唤臣妇娘亲,可是折煞臣妇了。”
听这一句话,北淇梁知晓,方才他同花锦心的一幕,白颜应该全部看到了。
看来,白颜也知道了,他的失忆和失智都是假装的。
既然如此,再装下去,只会引起白颜的反感。
北淇梁回复的声音恢复往日。
“岳母何须这样说,您是窈窈的生母,论辈份,论礼数本王自该唤您娘亲的。”
哼。
白颜冷哼一声。
抬起眼眸,不屑的看向北淇梁。
“荣王殿下这戏作的,连自己同窈窈已经和离的事情,都忘却的一干二净了。”
“你们二人和离之事,早已经昭告天下,既已和离,你同我丞相府,就没有任何的瓜葛。”
“窈窈好心救你,才让你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