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表看,这里是一处文人雅士居住的豪华庄园:远观,粉墙黛瓦,古朴典雅;近看,绿树掩映,小桥流水。然而,当你细看,里里外外禁闭森严,倒像是一座关押着重要人物的监狱。
没错,这里正是一座监狱,建于一百年前,专门关押那些犯了罪的达官贵人,号称思过斋。
思过思过,用意是好的,可是真正来到这里的人,有几个能够理解官家的良苦用心?
邹平走进这一处院子,心事重重。
“叫芳姨来一下!”
邹平对手下一名随从说。
隔了一小会儿,芳姨来了,正是那位一脚把陈燕秋踹昏迷的“服务员”小姐姐。其实,芳姨年龄已经很大了,与这处院子同寿,不再是小姐姐了。
邹平一见到芳姨,态度十分尊敬道:“芳姨,陈家父子还好吗?”
“上午一直在闹来着,被我一脚踹老实了!”
邹平倒抽一口冷气,像是牙疼。他是个文官,不懂得拳脚功夫,但他知道芳姨的一脚能有多重。
“陈燕秋说是有人答应他,进来只是走个过场,今天一早就会放他们回去……”
“走,去看看!”
芳姨在前面领路,邹平在后面跟着,上至三楼,人还在门外,就听见陈燕秋呻吟。这有点过了,听说陈燕秋昨晚被柳生暴揍,也没见他呻吟过。
邹平推门进去,见陈燕秋在沙发上躺着,陈庆云、陈庆雨两个儿子在旁边守着,陈燕秋满脸痛苦,仿佛真的快要死了。
“嗯嗯嗯,你可来了!我快被你的人打死了!”
邹平看了他一眼,道:“别装了,起来说话!”
芳姨狠狠地瞪了陈燕秋一眼,他这是想碰瓷啊,还是告状啊?
陈燕秋一把推开两个儿子,蹭地坐起,好像哪儿也不疼了。
“现在可以放我们回去了吧?”
邹平内心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一时组织不起措辞。
陈燕秋是何等的老狐狸,最善察言观色,他知道这其中出了变故,今天看来是出不去了,身体又变得瘫软,倒向身后的沙发。
“是这样的,”邹平终于开口,“本来是说好了的,连官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就在今天上午,市面上出现了一家报纸,把所有的事情都捅出去了。所以,嗯,嗯……!”
“所以,我这一辈子也出不去了呗?”陈燕秋人躺着,但气性很大,“邹平,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的位置是靠谁?是靠我们陈家,是靠我陈燕秋!”
陈燕秋再次坐起来,情绪激动道:“再说,比起你们干的那些缺德事,我们陈家犯的算是个屁事!”
“陈家主慎言!”邹平大声呵斥。陈燕秋也觉得话有点过了,道:“对不起,气糊涂了!”
陈燕秋说的那些“缺德事”牵连甚广,是永远也不能拿出来说的。
“陈家主再在这里委屈几天吧,如果没有新的变故发生,顶多三天。生活方面有不如意的地方,尽管告诉芳姨。”
邹平看了一眼芳姨,芳姨朝陈燕秋笑了笑,但在陈燕秋看来,那是笑里藏刀。
“如果可以,给我换一个……!”陈燕秋两眼盯着邹平,语气近乎哀求。但这句话的后三个字“服务员”直接被另外三个字代替了。
“换不了!”
芳姨一步来到陈燕秋面前,陈燕秋立刻闭上了嘴。
邹平摊了摊手,又耸了耸肩,表示他说了不算。
陈燕秋像放了气的气球,蔫蔫地蜷曲在沙发里,连死的心都有。
在一个类似桑拿浴的地下室里,放着两口大水缸,大水缸里泡着两个大活人,一个是麦克组织的二号人物冯.李耳,另一个是西京警察局的警长胡长安。他俩都身受重伤,段如风在给他俩疗伤。
他俩几乎同时醒来,胡长安看了看自己破碎的身体惨不忍睹,这是被柳生打的;再看看对面水缸里的冯.李耳,嘴里骂了一句:“这个垃圾!”
冯.李耳现在可不怕胡长安,什么狗屁警长,被柳生打得屁滚尿流!他反唇相讥道:“瞧你那破破烂烂的一身烂肉才像一堆垃圾呢!”
胡长安听见冯.李耳敢还嘴,就想去扇他,可惜他动不了,只要身体一动,刚长好的肉又被撕裂,所以只好忍了。
“嗨!说说,那老头为啥要救你?”
胡长安暂时不想理这个嘴欠的家伙,等出去以后再好好收拾你,我让你再嘴欠!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