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分列两队入太极殿,李无缺跟楚轻狂躲在最后,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待众人全部入殿之后,皆齐齐跪下,拜向太极殿正前方,那个端坐在龙椅上的身影。
“参见陛下!”
“平身吧。”
楚江河话语里没有一丝感情,面容却不怒自威,仅仅一句话,太极殿内就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李无缺看着身前的楚轻狂,只见他轻车熟路的倚靠在太极殿内的漆红柱子之上。
“莽夫,留点空给我。”
楚轻狂身躯挪动一下,给李无缺也留了个位置,李无缺小碎步挪动了一下脚步,将整个身子的力道压在柱子上。
昨晚一宿没睡好,而此刻天刚亮就来上朝,简直比早八还要没有人性,眼皮越来越沉重,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楚江河脸色有些阴沉,看着太极殿的众人,轻声道:
“诸位爱卿为何一言不发?可有本要奏?”
一群人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此刻不是上朝一般,楚江河看到这一幕,心中愈发的燃起怒火。
楚羲之上前一步出列,对着楚江河躬身拱手。
“儿臣有本要奏!”
楚江河眼神恢复了一些平静,很显然这应该是楚羲之与皇帝私下商量好的。
“儿臣与李世子为了赈灾,一共募集了赈灾银一百七十五万两零二百贯钱。”
“儿臣想灾民能多活下来一些人,便准备连夜购买粮食,却被郑家为首的几个世家,垄断了粮食,要高价售于儿臣。”
“儿臣想请这几大世家,殿前对质,儿臣想问一问他们。”
“良心安在否?”
话音落下太极殿内先是嘀咕讨论声起,随后陷入一片寂静,一道身影也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儿臣弹劾信王,假借赈灾之名,实则逼迫世家捐钱,企图以一石碑,陷害世家于不义。”
正是太子楚承乾,此刻他语言真挚,以一国太子之身,跪地弹劾,不可谓不狠。
楚江河冷哼一声,朕倒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朕还没死就站在世家贵族那边去了嘛?
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楚江河也知道,这郑家是他太子妃的娘家,一时间被枕边人吹了吹枕边风…失去了该有的分寸。
“那便传郑士元入宫。”
楚羲之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太子居然这么快就要发难了,属实有点猝不及防。
楚承乾面色平静,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颇有楚江河的风范。
半刻钟后,郑家家主郑士元一袭青衣大步走向太极殿内,虽然说并无官身,但神态自若,一副大儒之风。
“草民拜见陛下。”
“平身。”
郑士元拍了拍身上,仿佛有什么脏东西一般,楚江河注意到这个小动作,不由得面色一沉。
“郑士元,赈灾之时,胆敢垄断粮食,抬高粮价,企图发国难财,你可知罪?”
郑士元没有丝毫胆怯的与楚江河对视着,拱手躬身神情并无半分变化。
“草民一族皆为读书人,不屑行商人低贱之事。”
“陛下可治草民罪,但不可侮辱草民读书人的节气。”
这话说的极为漂亮,皇帝你尽管治我的罪,但是我宁死也不会承认行商贾之事。
若皇帝真把他给砍了,那也就正中他的下怀,那时他们家族的声望就可以再上一层,而皇帝就是侮辱天下读书人的气节,被冠上昏君之名。
京城九大世家,皆标榜自己为天下读书人的代表,传承千年之久。
深受天下读书人推崇,所以郑士元这话直接将楚江河摆在了两难的境地。
承认郑家是读书人,那垄断粮食就跟郑家没有任何关系。
反之一口咬死郑家垄断粮食,那就是单方面否决了天下读书人的气节……
楚江河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这郑士元当真是千年老狐狸,一下子就避开了关键问题,搬出读书人的气节。
“无耻之极!”
皇帝还没有开口,楚羲之直接就骂了起来,指着郑士元。
“你口口声声天下读书人,赈灾之时仅仅捐银钱二百贯,你口中的仁义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嘛?”
“本王即便是去他国购粮赈灾,也要把你这不仁不义之举,钉死在城门处的石碑上。”
郑士元老神自在,丝毫不为楚羲之的话语所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