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四位判官威严的眼光。
江云凡心中微微一悸。
州尉陆申是三州冥界使者,原主为何知晓?
这可是多年来悬而未决的疑案。
即便按朝廷层面来论,州府定无人知晓,唯恐有消息的,也仅可能存在于神雀司的格案坊。
大多数记忆都顺承了过来,唯独这密报一事,脑中并无半点信息。
“诸位大人,想必你们早有调查,草民脑子一直有问题,总会干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时由于恐慌,为让太守程归迅速救助草民,所以草民就捏造了州尉陆申,即为‘三州冥界使者’的谎言。”
记忆中没有给太守程归的秘信,这是非常不合理的一个现象。
但在物证面前,自己总不可以否认这封秘信并非自己所写。
白纸黑字摆在那里,若无实际证据就抵赖不认,那就是睁眼说瞎话了。
事到如今,江云凡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用脑子有病来遮掩,看能否蒙混过关。
身体原主的脑子确实贵恙不少。
如此,也算据实回答,并未作假。
“密报太守程归,道那陆申是三州冥界使者,你说是你脑子突然犯迷糊?”
京兆尹岳沛盯着江云凡,冷声道。
“府尹大人,不错,正是如此!”
开弓没有回头箭,江云凡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回答有诸多漏洞,只能期望侥幸过关。
但在座之人,岂能是傻子。
他的话刚落音,即刻有人发出质疑。
“越是脑子糊涂的人,越有潜在的害怕行为。”
“譬如癫疯痴傻之人,若有人给他讲鬼故事,他会在第一时间感到害怕。”
“三州冥界使者,这个流传于舒州的传说,更胜鬼魅……”
“难道你在编造这个谎言的时候,心底就不害怕吗?”
京兆尹岳沛果然老辣,毫不费力地抓到了江云凡的小辫,他冷声喝问道。
但江云凡并没有打算就此认输,他针锋相对,对京兆尹岳沛道:
“府尹大人说得极对,当时草民害怕至极,但别忘了草民是身陷绝境。”
“在死亡面前,一切的可怕都会变得并不可怕。”
“活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各位大人……不觉得么?”
这场审讯,更像是一场辩论。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江云凡都不像一个脑子有毛病的人。
相反的,他应该是这场辩论的最佳辩手。
他的出色表现,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谢宽突然站起,一个巴掌拍在桌案上:
“罪民江云凡,你今日表现良好,思维敏捷。”
“这是否恰恰说明,你以前的傻,全是伪装!”
“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昨天的策划做准备。”
“事实面前,休得说谎,快快从实招认……是与不是?”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聪明如江云凡,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
昔时脑子的呆傻和今日的思维敏捷,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反差。
搁在谁身上,都无法说清。
“一切的动物,在危险的时候,思维都会变得比以前更敏捷,想着第一时间摆脱危险。”
“或许这样,生死关头,这个傻子突然变得不傻了。”
一旁的漂亮小萝莉小哪吒又说话了。
糖葫芦吃得太多,她突然打了一个饱嗝。顷刻间,屋中漫起一股酸甜酸甜的味道。
她赶紧从腰间的皮包里掏出方巾,捂在了自己的樱桃小嘴上。
这是一个不雅的行为。
特别是对一个漂亮的女孩来说。
这似乎是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小萝莉再一次帮一个被天大冤枉的可怜人解了围。
虽然这只是暂时的。
但江云凡还是再一次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不过此时他心底有些矛盾。
以身相报……也不是不可,只是那吃相?还有那甜中略带酸腐的糖葫芦味?
哎,难搞哦……
不过有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到时,也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了。
“江云凡,在你承认那密信是你所写之时,这一切已经结束了,包括你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