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已是横七竖八倒了不少人。
江正德站在远处,面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封彬捂着胸口,无奈道:“老太爷,这两年轻人的身手,着实厉害得很,今日怕是挡不住小姐出门了。”
江正德闻言只觉得一股血气冲上脑门,眼前更是眩晕。
自从他听闻江扶月用十万两入到四商院做了主事,就气得吐了血。
却不想,此后接连两日,江扶月都不曾归家。
他就是找人都没处找去。
他脑子里反复想着:君谷兰果然把君家家财藏私了,而且都留给了江扶月这个女儿,如今这小贱人还拿了钱出去挥霍,那可都是他江家的钱啊!!!
江正德冷声道:“把门都锁了,今日堵死也不能让这小贱人出去!”
他当初就该在小贱人退婚之时,就把人捆了锁在家里。
就不该心软,想着徐徐诱之!
封彬迟疑道:“老太爷,可表小姐那事,今日还得仰仗小姐呢,姑奶奶那里……”
江正德气道:“这两件事能比较吗?这小畜生今日出去,许就不姓江了!”
若江扶月真改了姓氏,那那些钱就都流出去了。
那或是能叫江家更进一步的财产啊,什么事都没有这件事重要。
江扶月走出院门时,听到的就是江正德的这句话。
她道:“祖父说得奇怪,为何我出趟门就不姓江了?祖父是要逐我出族谱?”
那可太好了。
白鹤卿见江扶月出来,立即就跟在了她身后。
“小姐。”
江扶月微侧过头,朝白鹤卿浅笑了下,“辛苦小白了。”
白鹤卿摇了摇头。
正站在墙边的秦归雀见白鹤卿动作这么快,略蹙了下眉头。
他的视线落在江扶月身上。
江扶月今日穿了身霞彩刺绣裙裳,头饰工艺精巧的掐丝金钗,华丽矜贵却又不失女儿家的娇俏,美得分外张扬。
只是这会子江扶月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秦归雀眉头皱得更紧。
是他没有白鹤卿辛苦?
江扶月可没注意到秦归雀的异常,她满心都在怎么挑起江正德的怒火上。
她今日可不是白白回江家来找罪受的。
为了避免江瑾临捣乱,她还特地请人把江瑾临拖在蕃坊。
江正德阴冷着声音道:“你还知道你姓江,你一言不发便入四商院,可有把我这个祖父放在眼里?把江家放在眼里?!”
江扶月诧异道:“祖父的意思是,我应该跟祖父、跟江家要那十万两,而不应该自己掏钱?”
“你、”江正德想破口大骂,谁要掏十万两。
这会深吸了口气道:“我不同你争论,今日你不能去朱雀大街,四商院的主事位置退了,还有你那两船货,也由我来做主。”
江扶月心平气和道:“那两船货,可是我的嫁妆呢,祖父。”
江正德面色难看,“你如今与沈家退了婚,还能嫁去哪去?要那么多嫁妆做什么。”
江扶月悠悠道:“这就算多了呀,不过两船货罢了,还不到我身家的一成。”
江正德霎时红了眼,呼吸更是粗重了些。
他咬牙切齿道:“你今日要出去可以,把江家的东西留下!”
“江家的东西?”江扶月笑道,“什么是江家的东西?”
江正德忙道:“你母亲留下的那些,那都是留给瑾临和绍白的,你还不都交出来!”
当初江扶月同沈家有婚约,因此,即使他猜测君家还藏了钱财没露,也不好去跟江扶月讨要。
如今江扶月跟沈赢舟退了婚,又做出入四商院这等显然要脱离江家的举动,他自然不能再忍。
今日只要能困了江扶月在家,再按当初柳氏所说只道江扶月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说什么抽奖事,接着退了四商院那十万两,便能慢慢从江扶月那里得到剩下的家财。
思及此,他更加急切,“你如今父母不在,我是你的祖父,你还想忤逆我不成!若我去外头说你一声大不孝,你便别想在扶水郡立足!”
江扶月觉得江正德这幅贪心嘴角着实难看得很。
当初江正德还是普通渔民,救了她的外祖父,外祖父见江正德仪表堂堂,便与其结拜兄弟,之后更是大力扶持江正德,助其做起家业,甚至将女儿嫁给了江正德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