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话音一落,沈家老夫人面色就难看了。
江从霜也是头疼。
江正德是渔民出身,柳氏则是江家的童养媳,二人十三岁就成了亲,加之柳氏不像江正德会盘算,得了君家的援手后肯努力学。
因此人老了老了,也不会说话。
这会子又得罪沈家老夫人了。
江扶月道:“是孙女的不是,孙女来迟了。方才在门前遇着了沈家主,被耽搁了一会……”
她低头沉默了片刻,又强颜欢笑道:“总之是孙女的不是,还请祖母责罚。”
沈老夫人面色愈加难看。
柳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江扶月这样子,好像是沈赢舟故意挡着她,害得她没法早点到。
又或者,是因着沈赢舟,她伤了神了,所以没法早点到。
总之就是沈赢舟造的孽。
江扶月:都去问吧,问就是沈赢舟在大门口盯了她半晌,还得人提醒才落荒而逃。
反正她不丢人。
苏织柔闻言神色微恙,一旁的江从霜赶忙拉了她一下。
谢家夫人留意到,不免眸光微动。
沉默之时,还是孟老夫人打了圆场,“这样的好日子,又是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好罚啊教啊的,都是好孩子,来阿月,到老婆子这边来,我听星流说,你们如今又在一块耍了?那你可得常来家里玩。”
众人闻言又是若有所思。
孟家孟星流,似乎也到了娶妻的年纪,莫不是看上江扶月了?
江扶月笑道:“好,我下次带了桑辞,一道去寻星流,给您添添热闹。”
她可不想被人跟好友凑对。
再别提孟星流对谢桑辞的心思,她打小就知道,也就谢桑辞跟个傻子一样,只把孟星流当对手。
孟老夫人笑意微滞,扫了神色骤冷的谢家夫人一眼后,又无奈得看着江扶月。
“好,都来。”
江扶月一出现,四家当家夫人状态都不大好了。
因此场面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直到下人来报,江瑾临请各位去澄园用宴,气氛才算缓和过来。
苏织柔陪着柳氏走在前头。
江扶月便落在后头,跟昭昭说话。
没说两句,苏织柔忽地停了步子,回头看向江扶月。
“阿月,我们一道走吧。”
昭昭嘟囔道:“烦人精。”
随后便落后了步,跟自己的姐姐走到一块。
江扶月对苏织柔微微笑道:“好啊,表姐。”
去澄园的路还长。
苏织柔默了片刻,缓缓道:“前两天,大表哥喝醉了,一直在念你说对不起你,法云法师那的事,大表哥并不知晓我和祖母去了,他一直都想避着你,他如今愿意娶我,大概也是因为可怜我。”
“哦。”江扶月随口应了声。
苏织柔蹙紧眉头。
“阿月,你就那般讨厌我,讨厌到可以和你嫡亲的大哥一刀两断吗?”
江扶月看着前头,心里头却是想着,也不知道阿雀去了哪里。
只是这会跟女眷一道走,她也不好带着阿雀。
这会漫不经心应道:“是。”
苏织柔愣住。
她还想说什么。
江扶月却是百无聊赖得先开口道:“表姐,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你确实没有坏得透彻,没杀过人,没放过火,也没生过害人的心思,你甚至打心底里希望人世祥和,每个人都好,”
“你觉得你永远在委曲求全,你觉得你在为别人着想,比如那份嫁衣,你不想要,我也相信你不想要,是祖母希望你压我一头,所以非要做了给你,于是你跑来同我道歉,你说你绝对不会穿那身嫁衣,”
“你觉得你也受了委屈,明明是祖母非要把好强加到你身上,可你又不舍得强硬拒绝祖母,觉得那样会伤了祖母的心,很多事,你都是这么做的……”
苏织柔呆住,江扶月说的,似乎全都说进了她的心坎里。
她确实委屈。
明明她没有想那么做。
她认识沈赢舟的时候,是去中都的船上,她意外被沈赢舟救下。
那会她没见过沈赢舟,沈赢舟也对她隐姓埋名,后来沈赢舟送她回扶水郡,二人在船上相处近一月,她才心悦沈赢舟。
但回了家后,她知晓了沈赢舟是妹夫,就将这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