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异鸟白睚。”白璟脸上虽一贯淡漠,但如今那双金橙的瞳却带上了些许冷意。
此时,在他的圣仙阁住处,房内躺了几具暗中护佑着他的“羽”的尸体,空气中满是血腥味。
面前则是面容尚好雄雌莫辨披散着长发的少年,两侧双臂还隐隐带着羽翼的幻形,此时正握着闪着银光的羽刃直指着自己的脖颈。
“怎的?你为了‘他’杀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来找我想让我一起陪着殉葬?”
“那是他们该死!”名唤白璟的少年随着他的话莫名变得激动,一双金瞳里在癫狂和冷静中不断切换。而在羽刃贴上白璟脖颈上划出伤痕,细细的血丝从羽刃尖端滑落时竟显露些许的不安。
不安?呵……白璟冷笑,丝毫不在意他的举动,他曾经可体会过比这更百般痛苦的折磨。不过……一个杀了那么多人堕落为凶兽的东西,居然还会不安?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但出乎意料,下一刻他就明白这凶兽为何突然发了狂自愿堕落:“你也是该死,若不是你和圣仙阁非要主持什么伏魔大会,他们的关系又怎会变成如今这样?!
我自知他们青梅竹马互相心悦彼此,就算我不知好歹凑上去也是天理不容,人妖殊途。于是在这重来的成年之前便趁着尚未分化性别离他远了去,成年之后更是选择如今这个不曾后悔的决定,只为断了这妄念,但如今……”
白睚面上癫狂更甚,手中羽刃朝白璟又近了些,“我的新生,我的名字,都是他重新给予的,而他的幸福就被你们这些人破坏,甚至于身死道消,你们全都该死!!”
可他并没有动手,手中羽刃失去妖力的加持变软从手中飘落,似乎是压制着什么弓下身子捂着头喘着粗气,额间滴落晶莹的汗珠。
白璟抿唇探究看着他的背影,下一秒白睚直起身子抬头对上他的双瞳,眼中多了些清明。他毫不犹豫单膝跪地,低头露出脆弱的脖颈:“我知道,他是天命之人,如果他真的死了你也有办法让他平平安安转世成人。你也是被这天道束缚的棋子迫不得已,所以,趁我如今还算清醒,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他闭上珀色的瞳子,窗外猛的轰隆一声雷响:“我愿以心魂为引,灵魂为祭,在他身旁护他三生三世,佑他心之所向。三世之后我便自愿投入地冥之火,与月辉重生,任你处置。我知道,你和之前那些天命尊使有所不同,所以,求你……”
最终,彻底躬下笔直的脊梁,他重重朝白璟磕了下去。
值得吗?
明明那副可怜又可悲的模样,如果是往常白璟早就对着对方冷嘲讥讽一番。早就麻木的情绪似乎有什么像是羽毛拨弄般,有种莫名的烦躁。
人类总是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情有所波动。
白璟闭眼不动声色压下心里那股烦躁,道:“我知道你们洵异鸟一族,可你已经沾染并不在其中无辜之人的鲜血,就算能保持清醒,但到底是从那‘天堂鸟’堕落为‘鵩’,你如何保证不会魂飞魄散?”
白璟睁眼,朝手边窗外看去:“因果难报,它就算如今是……也不会轻易让你用如此代价轻易成功。”
白睚缓缓直起身子,眼底全是晦暗无神的看向白璟看的方向,窗外薄云,伴有阵阵低低雷声。
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曜蓝色的瞳子又散发出些许光亮:“那么,它还想要什么?”
白璟上前一步,只是没有感情的开口:“三世不可自我化形,不可言,而陌尘不可拥有当世关于你的记忆,以及……与你的族群永不得入人界,老老实实回到仙界斩断所有孽缘。”
白睚一怔,最终毫不犹豫的点头。
“好。”
遏制着体内的暴躁与失控,白睚艰难一笔一划用自己血金的血液勾勒出一个繁杂的阵法。绘制完成步入其中,只见他用手没有犹豫生生捅进胸口,那朵心脏旁纯粹毫无污染的蓝色心火被取出虔诚放在阵眼之上。
下一秒,天空巨变,满天的乌云朝着他那处滚滚而来。因他已成为邪恶的鵩身,除去天雷外,还有便是天火灼烧他的灵魂肉体,祛除阴暗恶魇——天生纯净的造物,安能拥有丝毫污秽?
这声势浩大的动静惊了圣仙阁上下,上下宗主长老急匆匆而来却被天道之力阻绝在外。
而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天雷天火的乱轰,只见白璟毫无波动的走向担忧的圣仙阁众人,只是肩头得了只雪白的长羽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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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沉睡的教训满意了?”白璟冷笑,看着面前似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