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程抬手敲了一下楚书妤的脑门，“我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

“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被戳破心思，楚书妤嘴硬地反驳道。

为了转移话题，她在桌面上翻来翻去，把本来整齐有序的桌面弄得乱七八糟后，终于找到了昨晚写下了一点小计划，只是想要拿给他的手有些退却了，怕他嘲笑自己太过幼稚。

顾晏程看她犹豫半天，不得不主动问道：“给我吧。”

“那你保证不能取笑我。”她抿着嘴要求道。

“好。”

“也不能讽刺我。”她继续要求。

“好。”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好脾气都用在她身上了。

“也不能骂我。”她又提出一个要求。

“好……”这声“好”让她感受到了危险，见好就收，她把计划书一股脑塞到他怀中，就紧紧地闭上眼，不敢看他的表情。

“缩头乌龟。”顾晏程摇摇头，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不见丝毫耐烦。

纸张翻页的声音在敲打楚书妤的心，她虽然没在看，但却在细数他在每一页停留的时间，第一页是3秒，第二页是5秒，第三页是2秒。

她紧张地睁开半边眼睛，正对上他望向自己的目光，她连忙用双手遮住两只眼睛，恼羞成怒地轻骂道：“你干嘛偷看人家？！”

顾晏程收回视线，轻飘飘回道：“猪八戒倒打一耙。”

“你骂我是猪！”楚书妤松开双手，争辩道，“我才不是呢。”

顾晏程晃了晃计划书，“不是猪，怎么想得出这种计划？”

被他这么一说，楚书妤满脸赤红，说话都结结巴巴了，“你，你说过，不取笑我，也不讽刺我的，你骗人。”

“我……”顾晏程无话可说，好像确实是他食言了，只是，“你这份计划书拿给任何一个CEO看，都会让人取笑。”

楚书妤的计划完全是异想天开，又是不让员工加班，又是就算加班，最晚也不能超过7点，加班的还可以在公司吃完晚饭再回去，这样造成的企业成本有多高，她不会知道，而且她低估了人性恶的一面，这样一来，就会有人故意卡点蹭公司的晚饭，而且绝对不止一个。

真话永远是最难听，最不入耳的，但同样也是最有用的。

“但是，有员工抱怨她们加班很多，很辛苦。”她还是认为应该减少加班，减轻员工的工作强度。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走，”顾晏程把她的计划书，“啪”地一声扔在办公桌上，“顾氏不养闲人。”

明明室内是27度的舒适温度，然而她却感到浑身冰凉，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顾晏程，杀伐果断，不带感情地对待任何人事物，兔死狐悲，她的心痉挛了一下，他能这么对待一直跟着他的员工，那么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这么对她？不，她只会更惨吧，她对他来说，一点价值也没有。

楚书妤不再说话，把他拉起来，冷着脸自己坐了上去，打电话给裴皓航，让他通知各个副总上来汇报工作。

顾晏程一脸莫名其妙，她这是生气了？可是他说的是实话呀。

从来没被身边人，尤其是女人发过火的顾晏程不知道，女人，最听不得的就是实话。

虽然她不理他，但听取每个部门的汇报工作是他每个月伊始必须要做的事，再气闷，这事她也记在心上。

不到三分钟，四个副总像是约好了一般，一齐上来了。

楚书妤看到四个人齐刷刷进来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完了，她这时才想起，她不认识他们几个人，叫错人了怎么办！她想要问顾晏程，但一想到她还在生他的气，已经转到一半的头硬生生地转了回来。

“开始吧。”实在不行就语焉不详吧，反正她现在是老大，也没人会质疑她。

分管集团财务部、投资部两个重点部门的张国瑞将本部门的月度总结递上去，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就先说了。”

有人主动请缨，解了楚书妤一个大难题，她点了几下头。

正准备汇报的张国瑞看到总裁给了自己“鼓励”，气势大涨，一连串的数据一顿输出：

“11月，公司完成收入3.5亿元，较预算2.8亿元增加0.5亿元，增长18%，完成年度指标的95%。净利润完成4,157万元，较预算3,462万元增加695万元，增长20%,完成预算指标的109%。经营净现金流完成4,201万元，较预算-2.2亿元正增长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