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元元看着陆昱和沈湘雪，倏忽笑了，什么凄苦氛围都被她这一声轻笑给打破。

一切都显得那么滑稽。

“沈湘雪，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吧，问完我们就走，不打扰你养伤。”

祝元元眼眸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像是地狱来的小恶魔，叫嚣着要吸她的骨血，将她外面伪装的皮悉数剥落，露出最凶恶的一面。

沈湘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制地把内心真实想法全部说出来，她只干着急，一个劲流眼泪。

使劲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再吐出些惊世骇俗的话来丢人现眼。

祝元元却没有打算放过她，眼前的人想和自己抢男人，自然要断了她一切的可能性才行啊。

“沈湘雪，你是真的爱陆昱吗？”

这个尖锐的问题，不仅让沈湘雪感到毛骨悚然，浑身一震，也让陆昱凝起了一层冰霜，目光骇人。

“当然……不是，我爱的只是陆昱背后的财富与地位，只要能进陆家，我愿意付出我的一生！”

沈湘雪此刻恨不得直接咬舌自尽，现在自己说的这些话，句句诛心，能要了她的性命一般。

她对陆昱的一通表白，在此刻显得戏剧性极了，多么荒谬可笑。

沈湘雪好歹是豪门出来的千金，面对赤裸裸的羞愤，难免涨红了脸，她的形象已经毁了个彻底。

干脆破罐子破摔。

“陆昱！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伤害我！我对你的确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那祝元元呢，她就是真的爱你吗？她还不是为了祝氏，才跟你在一起！”

“你平时一脸看不起所有人的样子，以为自己很拽吗？要不是陆氏在你背后给你撑着，你又算得了是个什么东西！”

一颗石子扔入平静的湖泊，激荡起层层涟漪，一切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陆昱淡淡道。

祝元元对于沈湘雪说出来的话，一时间也百感交集。

如今的她虽然不是为了商业联姻和陆昱在一起，但也确实是因为要完成任务而勉强与他做夫妻。

要说感情，要说喜欢，要说爱他，那的确是没有。

可是这些她暂时不能表露出来。

“我对陆昱的感情，轮得到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吗？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贪图陆家背后的权势？我是祝家的千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须依附男人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祝元元没有明确地作出反驳，看着沈湘雪的模样，她知道自己输不了。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录音笔，在沈湘雪面前晃了晃，即便她看不见，也能有所感知。

“你犯的错误应该由你自己来承担，一切恶果，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祝元元，我就应该杀了你！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人生！”

沈湘雪不知悔改，反而更加癫狂，摸到了水果刀就随意挥动着，想要破局。

可是祝元元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鱼肉，她的身手又岂能让一个瞎子沾到自己的边。

沈湘雪刺了好几下都没有中，急得直接把眼睛上蒙着的纱布撕开。

她的眼睛四周红彤彤的，却依稀能够辨物。

“呵呵，真是可笑，你以为你能得到陆昱的爱吗？他就像是个没有心的人，早点放弃吧，否则你的下场只会跟我一样，成为一个疯子罢了。”

“谢谢提醒，不过我乐意。”

祝元元一个手刀劈在她的手腕处，水果刀落地的声响清脆，也震回了沈湘雪的理智。

她漠然地回到病床上，情绪逐渐平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祝元元拿到证据，也不愿意继续留在药水味浓厚的病房里，径直走出去，陆昱跟在她身后。

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祝元元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朝他浅浅一笑：“陆昱，你觉得我嫁给你是因为真心，还是因为贪图你的财产？”

“这个问题无解，因为我们成婚的时候，对彼此都没有真心。”

陆昱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给出答案，他对祝元元，一向都只有厌恶，如今却说不出来，到底还有没有厌恶之情。

有什么东西，潜移默化地有些不一样了，可他却不太明白。

也看不清楚。

祝元元对他的回答并没有表示诧异，反而欣然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