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元元在手机里翻找着什么东西,不一会儿就抬头冲祝令仪假笑。
那神情好似“你今天死定了”。
祝鸿运帮她打开了客厅屋顶悬挂着的投影仪。
巨幕贴着墙面缓慢落下。
祝元元连上投影仪,最后瞟了祝令仪一眼。
“你确定不说?”
祝令仪的指尖紧紧扣着掌心的肉,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口。
可能是在炸她的话,绝不能轻易相信。
“我听不懂堂姐是什么意思。”
漂亮,祝元元点点头,移开目光,这可是她自找的。
机会给过了,她偏不要。
巨幕上闪动的画面和投影仪自带的环绕8D音响,都在诉说着祝令仪的罪行。
“祝元元,你如今竟然沦落到卖烤红薯境地了,真是好笑。”
“祝元元,烤红薯能发财?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还给祝令仪拿红薯砸祝元元的画面来了个特写,生怕人家注意不到。
祝令仪大惊失色,她惶恐地看向祝鸿运,脸色煞白。
“伯伯......”
祝元元唇角一勾,双手交叠:“叫伯伯没用,现在得跪下来求你堂姐。”
祝鸿运眉目紧拧,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随意把鸡毛掸子一扔。
“令仪,赶紧给你堂姐道歉。”
他一向不愿偏私了这堂姐妹。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祝元元瘪瘪嘴,佯装脆弱地环抱住自己,一脸伤心。
“爸爸,你不知道。那红薯梆硬,砸在我身上老疼,还青了一大块。我都忍痛没有跟你们讲,堂妹还摆我一道。”
“难道我卖红薯,自力更生有错吗?难道我被欺负了,选择反击有错吗?”
她愈说,情绪愈发到位,眼眶四周浮现淡淡的粉红,眸底闪着水光。
祝鸿运极少看见她如此委屈的时刻,忍不住一阵心疼。
他斥责祝令仪:“赶紧和你堂姐道歉!”
祝令仪被他的严厉吓得浑身一震,像是只受惊了的小白兔。
她来到这个家开始,从没受过这么严厉的批判。
她咬咬唇瓣,神情纠结,准备开口。
楼上传来声响。
“等等。”
林玲搭着楼梯扶手缓慢走下来,颈边戴着一条祖母绿项链,蚕丝织就的家居服镶边一圈蕾丝,指甲涂着丹蔻色,雍容华贵。
她瞥了在场所有人一眼,走到祝元元面前。
“元元,你从小就善解人意,这次就别和你堂妹计较了。”
“善解人意是什么东西?委屈自己然后让别人开心?”
祝元元不卑不亢地与她对视,腰杆挺直。
没理都要争三分,得理为什么要饶人。
林玲没料到她会当众驳面子,嘴角抽搐。
“元元,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和令仪还是好姐妹。家和万事兴,别跟堂妹计较了。”
祝元元简直要拜服在她的脑回路下。
典型的“她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
她笑出声:“不然我给她一巴掌,您听听响不响?”
简直可笑。
气氛陷入诡异的僵硬。
有人撑腰,祝令仪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迟迟不道歉。
主打一个梨花带雨,潸然泪下。
她的眼泪,在心疼她的人眼中是金豆。
但在祝元元眼中,和马尿没什么区别。
祝鸿运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眉心,朝祝元元挥挥手。
“元元,你去把你爷爷找回来。他在西边胡同口斗地主。”
“得嘞!”
能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刚踏出家门,祝元元就收到了祝鸿运发来的微信。
本以为是替祝令仪求情。
点开后发现是关于老爷子的。
她脚程加快,在西胡同口看见了个神采奕奕的白发老头。
“飞机!”
一沓牌被扔了出来,嗓音却是沙哑的。
对家眸光一亮:“我炸弹!”
“年轻人,你打牌的时间还有很长,让让老头子吧。”
祝翰林一手攥成拳,凑至唇边,不住地咳嗽,另一手拿着牌却稳稳当当,一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