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片下的那双眼深沉而尖锐,眼尾细长,勾着可怕的笑。
宁稀月缓缓抬首,看向他的身后。
她伸手指了指,巴掌大的脸庞扬起一抹轻松的笑,“原来临景也来了?”
温楚笙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嘭——
在他面前的铁门以极快的速度关闭!
反锁!
宁稀月拔腿就跑,回到室内将大门落锁,将一楼所有门窗关闭,洗手间的窗户也关闭得严严实实的,接着奔向二楼。
她小心翼翼地从二楼的小窗户往下瞧,可已经见不到温楚笙的踪影。
宁稀月坐下来,好好回想着一切,盘旋在脑海里全是温楚笙恐怖的眼神。
她突然想起来,行李箱女尸!
那日,温楚笙也在现场,傅澈说陈家懂毒,那么他也有可能懂。
可温楚笙为何突然找上她?是因为她推了陈盈盈?
一时间有太多疑问纠缠在一起。
宁稀月冷静地把陈营的电话调出来。
“宁小姐。”
宁稀月的语气轻柔但急促,“陈警官,打扰你了。”
陈营刚从审讯室出来,身为警察的他自然听得出来对方的气息并不稳,“没事,我刚好下班,你找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刚问完这句话,宁稀月和陈营同时听到很大的一声响。
宁稀月看着玻璃窗从眼前碎裂,背脊僵成一条线,“陈警官,你可以过来我这里吗?我有可能会出意外,地址是云棠里杏花巷10号。”
“温楚笙来我家了……”这句话宁稀月说出来了,但陈营没有听到。
因为,她家的信号中断了。
“宁小姐?”
陈营确定通话断线后,重新拨过去。
无法接通?
他的目光变得严肃,刚才那声响分明是玻璃敲碎的声音。
陈营抽走警车钥匙,脚步带风般冲了出去。
他边开车边吩咐附近的巡警先一步过去,接着让人调取宁稀月住址附近的监控,看周边出现过什么人。
宁稀月从床底翻出一个木盒子,迅速跑出房间,她虽不知温楚笙人在哪里,但房间已经不安全了,在陈营来之前她只能自救。
她甚至不知道温楚笙有没有进来,她家是独幢小楼,与其他房屋是有一段距离的,就算喊人也不一定能听到,甚至还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宁稀月躲在二楼杂物房一个弃置的衣柜里,狭小的空间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
不久,她听到了皮鞋踩在楼梯的脚步声,一步步的异常清晰,很清晰。
他真的进来了……
宁稀月的鬓角冒出了汗珠,她不敢发出声响,就连呼吸也压抑着。
正当她的神经绷紧之余,那脚步声远离,他似乎去了她睡的房间。
这个时候除了听到男人踩踏木板沉重的声响,她还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宁稀月轻轻打开木盒,将盒子里的金犁片捏成金色的粉末,收握在掌心中。
温楚笙手持锋利的匕首,逐个房间查看,最后移步来到杂物房。
他向四周扫视一轮,最后将目光锁死在宁稀月藏身的木柜中。
一个陈旧的雕花木柜,静静地闲置在一个角落,周边是三张闲置木椅子,用白布盖在面顶。
宁稀月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来了,怕归怕,她镇定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宁老师,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那声音就像催命的鬼魂,宁稀月不动,也不发出任何声响。
“你自己出来的话,你的脸就少痛苦一分。”
宁稀月紧抿着唇,此时的温楚笙在她眼里已经是一个陌生人,完全没办法将现在的这个温楚笙与从前那个斯文有礼的学生家长重合。
温楚笙来到木柜前,用刀尖刮着柜面的雕花,精致的雕花瞬间成了残花。
他的笑声蓦然荡起,“你还记得那具女尸吗?她藏在行李箱里……你是想学她,藏在柜子里?”
“你也在现场的,应该记得她的脸可不怎么好看,你也想如此?嗯……”
温楚笙的声音渐渐像从管道里捏出来般阴鸷可怕,“我数到三,倘若你还不出来,你脸上的伤会是她的三倍,听清楚了吗?”
宁稀月的眼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果然是他,那个空姐果然是他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