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哽咽,轻轻点头:“皇上说的极是......”
元邕帝起身:“母后且安心歇着,朕先去了。”
“皇上放心,哀家没事。皇上且忙去吧!”
“儿臣告退,改天再来看望母后。”
“好......”
元邕帝心情沉沉,施礼离开了慈宁宫。
元邕帝刚离开,太后便眼一闭,泪水如滚珠似的簌簌而下,以帕掩面哭得不能自己。
她低垂着头,双肩颤抖,压抑的哭声听来越发悲怆而绝望。
傅氏......雪芝,她是真喜欢那孩子!在这宫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心机、虚伪、她没见过?早就倦了腻了。
唯有这孩子,一颗心天真烂漫、至诚至真,就像瓷碗里的一碗清水,清澈透彻见底。与她说话不必弯弯绕绕费心机,唤了她至跟前说话用不着半分提防猜测。
她以为,她在宫里嫔妃们之间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她以为皇上见惯了那些虚伪的脸孔会被这样的天真纯粹、简简单单所吸引。不说宠冠六宫,至少......不会讨厌吧?
只要皇上对雪芝这孩子有三分兴趣,加上自己、加上傅家,雪芝便能在这宫里有八分地位。若她再生下一二孩子,将来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对皇上动了情!
动了情,便生了妒,便容不得旁人分宠,偏偏皇上那脾性,哪里是肯被后宫一女子拿捏的?
以至于......即便有自己这个太后在,也对他二人之间的关系毫无调和之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
可她也万万没料到,事情竟会到这一步!
比她所料的最坏的结果,还要更坏!
“是哀家的错,都是哀家的错!哀家就知道大哥大嫂他们不会教导女儿,什么从小当皇后培养、什么进了宫为哀家分忧、什么也好叫哀家有个伴、什么为了傅家的将来......哀家当初便觉不合适,当初便不该心存侥幸妄想、便该坚决拒了的啊!”
“也不会、也不会令傅家落到如此地步!更不会害得雪芝她年纪轻轻就......这孩子、这孩子!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怎么就这么糊涂啊!”
太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悲戚得几乎要晕过去。
伺候的宫女太监早已被常嬷嬷屏退,此刻只有常嬷嬷一人陪在太后身旁,闻言亦不由得心酸落泪。
她轻轻拍抚着太后的背后为她顺气,哽咽泣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要保重啊!如今......如今傅家可全指望您了!哪怕是为了傅家,您也得好好的啊!”
太后闻言更是悲伤难耐:“哀家已是风烛残年,纵然有心,又还能护着他们几时?你说得对,哀家要保重、要保重......”
常嬷嬷忍不住有些愤愤:“若非皇上——”
“快些住口!”太后不等她说完急忙打断,沉声低呵:“皇上所为并无不妥,不可令皇上为难。”
“是,老奴知罪!”常嬷嬷说着便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太后见状连忙弯腰扶了她一把,叹道:“哀家再也禁不得这些了,祸从口出,哀家不希望看到有一天就连你也离开了哀家身边。若真有那一日,哀家、哀家......”
太后悲痛的说不出话来,常嬷嬷更是心痛至极,哭着连连请罪:“是老奴的错、是老奴错了!太后娘娘放心,老奴定会陪着太后娘娘,一定不会离开太后娘娘......老奴,老奴再也不会乱说话了!再也不会......”
太后含泪轻轻点头,“往后,咱们两个便在这深宫之中,相依为命吧!”
“太后!”常嬷嬷几乎哭倒在地。
太后这是、这是被皇上伤心了啊!
她被皇上伤透了心,才会说出这等话来。皇上,皇上是真的做的太过了......
雪芝那孩子,原本多好的人啊,若非皇上那样待她,她又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皇上但凡对她这个母后有几分孝心便不会那样待雪芝,他但凡对雪芝有一点点情分在,雪芝也不会如此......
可他是皇上,谁能说他有错?
错的都只能是旁人!
到底是她害了傅家!
太后痛哭半响,终于渐渐收起悲伤,她擦干净眼泪,却是咬着牙含泪吩咐常嬷嬷:“去把哀家压箱子底的那套红蓝宝石点翠花钿找出来,给宸妃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