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刚刚发出响声作势就要醒来。

陆以瑶下意识就把手上的剑谱放入怀中，做完这一切之后，远远的就有脚步声传来。

来的是两位眼生的小尼姑，她们两个眉目清冷，浑身上下透露出不近人情。

她们两个先是在陆以瑶和莫不凡牢笼中的过道站定，分辨了片刻纷纷转向莫不凡那边。

“一个月过去，施主可是想清楚了？”

门被打开，莫不凡靠在墙壁上徒自笑了笑：“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杀了我好了。”

“哎……”

一个尼姑叹息道，“那真是可惜了，原本大人还说了，要是你愿意就算再让退一步也不是不行。”

另一个尼姑接话，“我们拿走你的剑骨，挑断了你的剑脉，就算你能侥幸出去，再也成为不了一个剑修，为何不加入我们，一起获得无边的永生？”

莫不凡嗤笑：“这不是很明显吗？我是人修，我不想做妖怪，就算死，也要作为一个人一样的死掉，仅此而已。”

两个尼姑互相对望了一眼又纷纷笑开。

“死？你的灵魂死了，你的身体还要为了我们工作，骄傲的剑修，你心里有一段宁折不弯的脊柱，可当你没了意识之后，还不是要变成大人的‘种人’？”

“随便吧……”

莫不凡无所谓的态度到底还是激怒了两个尼姑。

她们气急败坏地把莫不凡从牢里提了出去，嘴上还神神叨叨着净化二字。

莫不凡面对着陆以瑶，像个破袋子一般被人随意提走，嘴角勾出淡淡的弧度，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平和。

他注视陆以瑶片刻之后又不留痕迹地张口，无声地说道——

“陆道友，保重。”

就在陆以瑶喊出来的那一刻，有一双冰冷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大牛神色复杂地把陆以瑶拉到牢笼一角，小声道：“别出声。”

等到远处的脚步声终于消失，陆以瑶狠狠地甩开大牛：“大牛，你一开始就知道他会被人带走是不是？”

“……是。”

大牛转身看向走廊尽头，“只要前来改造一月，若是改造者拒不认错，尼姑就会把人带走‘净化’。”

“把人格杀掉，净化之后，人就会失去主见，犹如行尸走肉，为人鱼肉。”

陆以瑶闭了闭眼，这才忍住了脑中阵阵刺痛的感觉：“那我再过半个月……”

“就会被净化。”大牛接过话茬，“这也是我为什么坚持要陪你过来的原因。”

陆以瑶低头，刘海遮掩住她眼底的情绪。

还有半个月……自己必须要在这个吃人的妖怪手里活下来。

“吃饭了。”

轻快的声音冲淡了气氛的诡异，今日的早饭还是一碗白粥，平日里，陆以瑶都会观察一阵莫不凡，见莫不凡吃了自己才狠狠心把白粥喝下去。

可今日的对面却是孤零零的。

陆以瑶接过白粥，再也没有抬眼观察已经人去楼空的对面，猛地把白粥灌进嘴巴里面。

这是她最后一次吃女娲庙的东西了。

昨夜，她已经摸到了炼气十层的门槛，要是再吃凡食，会是有损修为。

今日，陆以瑶也要聆听佛音，不过今日并排跪坐着的只有三人，三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最后谁也没能说话。

大家一边经历着强大的佛音洗脑，一边默默忍受着心里的悲伤。

莫不凡说过，这只妖怪有控制人的本领，只要改造者持续不断地聆听佛音，先是失忆，最后甚至会忘记自己是谁。

想必大牛就是因为如此而泯然众人……

回到牢房，陆以瑶脸色有些苍白，大牛上前扶起陆以瑶，却被她拒绝。

陆以瑶掀起眼皮，整个人恹恹的：“大牛哥，你曾经跟我说过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我今日，再问你一次，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大牛苦笑摇头，“不记得了，等我回去村子，人人都叫我大牛，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次陆以瑶没有吃小尼姑端来的饭菜，她借口心情不好就不吃，没想到小尼姑倒也没说什么。

果然，“母猪”在妖怪眼里还是有价值的，它们对待“母猪”的态度很是不错。

陆以瑶犹豫了很久，跟大牛商量在她入定的时候帮她望风。

“好啊，这几日你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嘛，但你相信我是站在你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