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镜头对着天花板，姜寒和杨斯羽从镜头外能看到江皓的一举一动，江皓屏幕上是一排射灯。

江皓没看到人，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问了一句:“姜寒，你人呢？”

姜寒没料到江皓会发视频过来，更想不到杨斯羽会接起来，他在这一刻是真慌了，生怕杨斯羽说什么做什么，又怕江皓要是看到他和杨斯羽这么抱在一起，他这初次恋爱大概撑不过今晚。

他自己是问心无愧，架不住老男人心怀鬼胎，两个男人这么搂搂抱抱，有理都说不清。

“姜寒？”

“你不准讲话，你就坐在这里，不许过来。”姜寒小声警告着杨斯羽，手脚并用的抢回手机，离男人远远的。

说起来费功夫，其实就瞬息之间的事儿，姜寒靠在沙发边上看着屏幕，昏黄的灯光下，江美人穿着灰色睡衣靠在枕头上:“江皓，我还没下班呢，你是准备睡觉了吗？”

“刚才做什么呢？怎么不说话？”江皓注意到少年衣服有些皱巴巴的，头发也有些乱，不由得心下一沉:“你今晚是陪谁喝酒的？”

金繁做事非常高调，出个差不仅连发了几个朋友圈，还在群里疯狂刷屏，江皓吃饭时候手机放在房间里充电，等江老爷子说完江宸和沈时初的事已经十点多，江家老少爷们再喝些酒后快十二点，江皓洗完澡看了手机才知道金浪子今晚没去会所，立刻打了视频给姜寒。

姜寒很诚实:“今晚刚好碰到一个老乡，他点了我的台。”

“老乡？”

在a市生活了二十几年，江皓之前从未认识f市的人，这么巧，刚认识姜寒又有f市的人来a市，还刚好点了姜寒的台？

“你还在包厢里？这么晚还没散场？你把镜头翻转一下，我看看你老乡。”

姜寒心虚的看了屏幕上的江皓一眼，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笑的意味不明的杨斯羽，让江皓看没问题，问题是杨斯羽这人不怀好意，不知道会冒出什么惊人之语……

江皓坐直身体，催着姜寒:“怎么，看一下都不方便？”

“江皓，莫名其妙对着人家拍不好吧？也没什么好看的，就一个普通男人，就不看了吧……”

姜寒话还没说完，杨斯羽凑到屏幕前，一只手圈住少年的腰，一只手举着冲江皓打着招呼:“你好，我是姜寒的老乡，一个没什么好看的普通男人。”

屏幕外头，屏幕里头，同时静了下来。

画面静止了有半分钟，江皓狭长的眼眸盯住杨斯羽搭在姜寒腰间的手上，一圈圈风暴逐渐凝起:“姜寒，你到门口等我，我过去接你下班。”

“不用了，我送他回去，今晚他服务很好，我很满意。”杨斯羽挑衅的笑着，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两个不同的空间硝烟四起:“这个孩子我很喜欢，你放手吧。”

“杨斯羽，你别胡说八道！”

姜寒快疯了，这个男人是故意的，什么服务很好？他服务什么了？

杨斯羽晃着自己的手机，微x聊天界面上，他在过来和江皓打招呼前刚转了8888给姜寒:“我怎么胡说八道了？你服务的不好我会另外给你小费？你服务的好是在夸你你怎么还急眼了？”

黄泥巴糊裤裆——不是屎(事)来也是屎（事），可能今晚唱歌唱出后遗症，姜寒脑中响起一段BGM: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纪念我逝去的爱情……

他是不是该垂死挣扎的和江皓说一句:“你听我解释”？

杨斯羽这个王八蛋还嫌姜寒不够糟心，情场老手最懂怎么挑拨离间，唱歌时候咬字不清，说话时偏偏每个字都字正腔圆，沙哑的烟嗓说话格外撩人:“姜寒，我送你回去吧，你说的条件我都答应，为了你，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舍得。”

“滚你丫的条件，明明是你开的条件，不对，我才没跟你谈什么条件……”姜寒一脚踢到杨斯羽小腿上:“放开我！”

杨斯羽深情款款的把头埋在少年锁骨处:“放不开，这辈子都放不开，姜寒，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整片森林，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只单恋姜一枝花。”

这时候的杨斯羽是恶作剧，是男人之间争口气的游戏，是随口胡诌的一句玩笑话。

但他们f市s竹山的那个半仙说了，话不能乱说，你说出口的每一句话老天爷都在听着呢。

“……”姜寒全身恶寒，又惦记着江皓会不会误会，只觉得心里卷了一团乱麻，乱糟糟的要把他卷在漩涡里。

那边江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