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淤哭着跑到楼下,她的眼泪在出门的那一刻夺眶而出。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姚倩要是这么不喜欢她,当初为什么要生她,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
难道她一辈子都要像自己的名字一样,被人踩在脚底下,任人践踏吗?
不,她不要。
居民楼里的老头儿老太太起的早,老头儿在楼下打太极,老太太早起去买菜,怕去晚了菜不新鲜,都是别人挑剩下的。
同样的价格,何不买新鲜的?
钱得花在刀刃上。
几个老太太下楼,刚好看到李淤流着眼泪从楼道里跑出来。
她们等人跑远在一旁八卦:“那个大红唇早上又打她了,我在楼下听得清清楚楚,那孩子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妈。”
“可不是嘛,晚上回去还要做饭,我孙子也上高中,作业多得咧,吃饭都得腾出时间来吃,更别提做饭了。”
老太太们摇摇头。
大红唇是她们私下给姚倩取的代号。
李淤一路跑到蒋明家楼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跑。
蒋明把车从车棚里推出来,回头时看到了李淤。
眼睛红红的,睫毛和眼眶都是湿的,鼻尖也很红,手臂上有被打过的红痕。
蒋明吓了一跳,语气很是着急:“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李淤不吭声。
他急了,声音都不自觉扩大,眼里都是心疼:“说话!”
李淤在她说话间又掉了一滴眼泪。
蒋明语气放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大声的。”
李淤摇摇头,表示和他没关系,哽着嗓子:“我们去上学吧。”
曲清朗哼着小曲,手里拿了瓶牛奶,下来就看到蒋明和李淤,李淤是背对着他站的,看不到表情,蒋明脸上的担忧和歉意尽显,他走过去打探情况:“在这儿干嘛呢?”
李淤伸手胡乱擦了脸上的眼泪,曲清朗歪头仔细打量她,看见她身上的伤痕和脸上的泪,显然也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睛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有意逃避,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蒋明坐上车,对身后的李淤喊:“上来,去上学。”
李淤坐到车后座,细碎的阳光洒在地面上,影影绰绰的映出三人的影子。
自行车在蒋明的驱动下前进,风中混着松木香,丝丝缕缕穿过她的身体,吹进干涩的眼角,有些许刺痛。
蒋明在前面骑车,眉心始终拧着,还没等他开口,车后座的李淤扯了扯他的衣角,细小的声音中有种犯错的小孩怕被责罚的感觉:“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丢了,明天赔件新的给你。”
“没事,你是为这事哭?”
李淤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遭遇,硬着头皮说是。
“就这么点事儿?你眼泪这么不值钱?”
自行车拐了道弯,他想起她身上的伤,迟疑着开口:“你的手……”
李淤避重就轻:“晚上太多蚊子了,抓重了些,就成这样了,没事。”
蒋明根本不信,她手上的伤颜色鲜艳,还带血痕,一看就是新伤,他开始起疑心,她是不是遭受了家人的虐待?
他好像从没听她提起过她的家人,主动去问又怕太冒昧,得想个法子问出来。
车子骑到学校附近,李淤从后座上下来,拉开书包拉链,拿了瓶牛奶递给蒋明:“给你。”
蒋明也没客气,接过来放进书包:“衣服的事情算了,正好我也嫌白色的衣服太多了,谢谢你帮我解决一件。”
李淤没说话,但衣服是一定要赔给他的,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心,弄丢了人家的东西就得赔,她往学校的方向走,学校附近有很多商店,早餐店、文具店,小商铺,早上早餐人多一点,学校规定不能把早餐带进校园,门卫爷爷会查,早餐店门口站了一群吃早餐的同学,左手包子右手豆浆,站在阴凉地,担心迟到时不时抬手看表上的时间。
校门口停了很多车,部分家长开车送孩子上学,早上和下午两个高峰,校门口挤得走不动道,本就不算宽敞的道路此刻显得更加狭窄。
李淤愣是被挤到边边上,在一众人流车流中艰难行走,肩上的书包压得肩膀酸痛,她抬手捶了两下,忽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有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眼睛,控制声线,嗲着嗓子:“猜猜我是谁啊?”
“康沅。”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