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医院的中层都跟路阳打招呼，寒暄后，路阳在梯口的拐角处往下望了一眼，直奔主题道：“现在什么情况？”

医保科的小顾审时度势地率先把锅推了出去，他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汇报道：“路总，病人的确是没有参保，这个在系统没法报销啊，病人和病人家属主要还是.......”

路阳一看他有长篇大论的架势，撇着嘴连忙打断他：“行了行了，我问是，”他比划着消防员身上绑着的安全绳，“是打算把人往里拖还是往外踹啊？”

往外踹简单，就是一脚把人踢到安全气垫上，危险系数高；往里拖则是在趁着不注意一个熊抱将人抱下来。路阳看着三个消防员。

其中一个消防员说：“尽量往里拖。”

路阳谨慎地问：“怎么个拖法呢？有把握不失手吗？”

消防员凝重地说：“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我们会尽全力把两位群众给救下来，不过需要你们的配合。”

消防员看上去跟那孙子差不多大，俗话都说人比人会死货比货得丢，一个是救人的，一个制造麻烦的，这高下立见，路阳对消防员好感不少，尤其是看到消防员身上的汗都浸透了衣服时，还多了几分心疼。

路阳说：“当然，我们竭力配合，请说。”

“和他聊天，分散注意力，考虑到两位是爷孙关系，又在挨得很近，我们要一起趁其不备就一把将两个人同时按下，到时候我们会从七八楼同时靠近，等我们到了肩宽的距离，就拿下。”

路阳问：“可是这过道就这么大一点，他也看得到你们腰上的绳索，情绪不就更激动了？”

消防员神色凝重地向他保证：“我们的行动会尽量不惹人注意，尽量出其不意，会不惜一切救下轻生的群众。”

“可要是出了意外，人是不是就掉下去了？”路阳蹙着眉头问，但他话锋一转，语气轻松地说，“我们相信你们，但是，你们的安全比他们的重要。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路阳，是这家医院的老板，赶紧解决了吧，要踹下去往里拉都行，别有心理负担负担。”

消防员：“我们会争取速战速决。”

“赶紧的吧。”路阳催促道，他手都摸上裤兜里的烟盒子，想想还在医院，又给缩回来了。

消防员做完准备，分成两队，绑着安全绳的一人去一层，多出来的那个人把两人的安全绳给绑在了楼梯栏杆上，他和路阳对视一眼，似乎在组织语言，想说点什么。

路阳盯着他，消防员的脸黑里透着红了，半晌后路阳主动说道：“消防员同志，您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消防员这才肯说：“你不劝劝大爷吗？”

路阳知道他什么意思，不是就二千八吗，笑道：“费用不能免的，我这是生意不是医疗援助。再者说要是给他免了，传出去了，明天天台就站不下了。”

消防员想说的就是不如先把大爷骗下来，可路阳明确的拒绝了，他就闭嘴了。

在楼道上的几个医院中层，留下了两人拉绳子，其余的都去给消防员打掩护。

路阳待不住，他先去七楼看了眼，果然，医保科的科长好说歹说的劝大爷别为了二千块想不通，再说医保就只一半啊，大爷面红脖子粗的跟朱科长骂，朱科长常年坐守医保科，早就听惯了。

路阳又转身上了八楼，这孙子就是骑在窗户口灰头土脸的，老大爷在楼下骂完科长，骂孙子，孙子本来就情绪激动，听到他爷爷又开始骂他了，哭哭啼啼的要把另外一条腿也抻出去，这可把消防员吓到了，，孙子冲着楼下喊：“那我死吧，死了就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我们就清了！”

老大爷被话一惹，更是激动了，就只有一条腿在窗户里了，他努力的踮着脚去骂楼上的孙子。

孙子哭哭啼啼的，双手也不扶着窗户了，另外一只脚就想迈出去。

“哎哎哎！”劝他的工作人员连几个“哎”，“别啊！”

两个消防员似是有默契一样的，一鼓作气、一拥而上，千钧一发之际把那孙子的大腿给抱住了，旁边的工作人员也眼疾手快的帮着消防员把人按住了。

一阵子呼天抢地的，一群人跟杀年猪一样按着孙子。消防员在说：“去关窗。”

医院的人在说：“按住了按住了，这孙子还挣扎了。”

看热闹的在说：“啧啧，屁股都按出血了，怕是屎都叫人按出来了。”

让那孙子听了，哇的一声哭更大声了。

路阳施施然的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