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感到自己的脑袋被一个温柔的怀抱所环绕。

可是...为什么我看不见他...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白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我是...”

他张开了嘴，回应了白。但那属于他的名字却被无形的规则抹去。

明明就在嘴边...可那个名字却始终无法脱口而出...

咔。

一个清脆的响声。

似乎是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

“呼...终于搞定了...”

羽笙合上手掌，用力一握。

白的核心便随着羽火一同湮灭，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这就...结束了？”苏玖莫讶异地望向天上。

厚重的云层缓缓散开，一抹阳光透过那道渐渐扩大的缝隙，刺破了压抑沉寂的黑暗。

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竟重新冒出了绿色的草芽。

白暗淡无神的双眼终于恢复了一个孩童该有的清澈透亮。

束缚他千年的枷锁崩解殆尽，但带给他，带给世人的伤痕却永不会褪去。

时间不会洗净他的罪孽，过往的经历也并不是犯下罪行的理由。

“...”白呆呆地望着前方，眼泪不知何时已打湿了干涸已久的眼眶。

“我是不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的身体里...有两个人？”白虽然已经全然忘记了一切，但他仍然能够回到自己成神以后构建出的意识空间。

“你们...？”

虽然冬说过白会恢复作为人类时的记忆，但羽笙还是下意识退后一步。

“诶，你是...白？”羽笙试探性地问道。

“白...？这是我的名字嘛？”白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我...好像完全记不起自己的事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以后就在这里了...”

“你们...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失忆？可是冬...

羽笙看了看苏玖莫，又看了看白。

“冬...没有用最后的时间告诉你吗？”

“冬...是谁？”提起这个名字，白眼中亮起一抹光，但很快就熄灭了。

“...”

羽笙只得将她们所了解的大概复述了一遍，苏玖莫在一旁补充。

“是...是这样的么？”

“我...我杀了很多人...？”

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属于孩童的手，没有伤疤，没有老茧...

但这双手上却沾满了鲜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很抱歉...你们...”白的脸上浮现出了痛苦的挣扎之色。

见羽笙和苏玖莫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自己，白叹了口气，后退几步。

他痛苦的神色忽然一僵，紧接着，他露出了释怀的微笑。

“...”

白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在羽笙和苏玖莫的视野中渐行渐远。

每迈出一步，他的身影就虚幻几分。

“白！等等！”羽笙咬咬牙，向白挥手。

白转过头，困惑地看着羽笙。

“我们无权原谅你所做的一切，但有一件事，是冬走之前托付给我的...”

白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他说，别忘了你们之间的约定啊！”

“冬...”

“我知道了。”他点点头。

“约定...么？”

“真是不应该啊...明明和你之间有一个约定，可我连你是谁都无法记起...”

“即便刚刚那两位告诉了我，一转头，我还是会把你忘了...”

“对不起...我有罪，但你是无罪的，我不能拖累你...”

“所以，请恕我无法赴约了。”

白一步又一步，走向了眼前的火海。

“白。”

白回头。

站在他身后的，是杰克村长和桑德，以及各个村民。

还有当初他藏起来的女孩。

那时，白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仍在念叨着所谓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