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出了水盆,老李示意红把水盆放桌上,然后就用药棉蘸着清水,小心清理掉了伤口周围的血迹,细致得像绣花一样:“你看看你这手弄得,女孩子家家的,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自己,你爹娘怎么教你的?”
“不知道,我没见过我爹娘……噫!”拉狗子刚说一句话,就又抽抽了起来,抖得跟筛糠似的,因为她那条大尾巴被看热闹的红给抓在了手里,还往自己脸上贴。
“嘿,还真灵!”老李坏笑起来,在药箱里找到碘酒,把伤口创面清理完,又对着说明书找到消炎的药粉,给拉狗子上好药,然后开始一圈一圈缠绷带,“你他娘的以后要是再不听话,我就天天让红丫头盯着你,你要是不想被她盯着呢,那就听咱老李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听清楚了没有?”
“这……这可是你说的。”拉狗子牙齿咬得咯咯响,脸上挂着最刚的笑容,却说出了最怂的台词,“还不让她……让她松手!”
“德性!”老李笑骂一句,走到红身后,双手往腋下一捞,就把少女架了起来。
“啊,尾巴?”红还有些依依不舍地伸着手,想要继续去撸拉狗子的尾巴。
“行了,还愣在这儿干嘛?赶紧跑吧!”老李对拉狗子笑道。
“你给我记住!”拉狗子一咬牙,憋出一股劲儿,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办公室——虽然她心理上并不服输,然而来自生理上的恐惧和应激反应却无法控制。
“尾巴,没了。”红失落地低下了头,一双狼耳朵也趴在了头顶。
“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她不陪你玩儿,李伯伯陪你玩儿,伯伯不怕你。”老李爱怜地搓了搓红的脑袋,听到老李这么说,红的耳朵又支楞了起来,转身抱住老李撒起了娇,父爱泛滥的老李笑得更开心啦,“哈哈哈哈,好好好,哎呀,咱老李家那几个兔崽子要是有你这么讨人喜欢就好了,走,跟李伯伯去四处转转。”
“嗯!”红点点头,松开了老李,然后抱住了老李的胳膊,真是乖巧得不行。
“哈哈哈哈!走走走,哎呀,这小狼崽子,真好!”老李嘴咧得跟朵荷花似的,他是真的高兴,一把年纪了,还养过六个孩子,可直到如今,他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当父亲的感觉,以前家里那几个兔崽子,他都是当成预备士兵看的。作为父亲,老李有些不够格,满脑子都是家国大事儿,公私分不清,把家里也当成了战场,甚至他对待手下的兵都要比对自己的孩子好,而几个兔崽子也从来没让他省过心,都是反穿软猬甲,眼前这个黏人又听话的小家伙儿,才算是有了那么点儿贴身小棉袄的味道。
现在老李不再操心那些家国大事,想操心也没地儿操心去,虽然心里那颗革命的火种还是没能熄灭,但心态终究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让红这么一蹭,也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私事,他已经五十八岁了,再过两年就是六十,风风雨雨一辈子,第一个考虑到的就是养老问题,咱老李也不求孩子对自己多好,起码死了得有个收骨灰的人吧?
不过现在考虑这个问题似乎又有些太早了,这稀里糊涂的借尸还魂,又变成了三四十岁的样子,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感觉还能再活三四十年。
咱是不是也该考虑再找个老婆,给咱老李家留个后?就是感觉有点儿对不起小田儿,可咱这活人也不能让尿憋死,一辈子打光棍儿他也不成啊!
脑海里转悠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李带着红巡视起了罗德岛,虽然看了不少文件,可他觉着自己对罗德岛的了解还是不够,要全面改革还是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他是个务实的人,很多东西不亲眼去看看瞧瞧,哪怕手下汇报得再细致,文件里写得再具体,他也不放心,以前当军长的时候,也经常会亲自下基层连队去考察。
某种角度上来讲,他也有疑心病,和凯尔希是一种类型,只不过不像凯尔希那样,都有些魔怔了。
那一边,拉普兰德一路疯跑,生理上的恐惧驱使着她的行动,让她只想着逃跑,甚至无暇顾及自己究竟跑到了哪里,直到被人一把推倒,才停下脚步。
拉狗子有些怔怔地抬起头,眼前是一双熟悉的黑丝美腿,再往上一瞧,那张冷漠的俏脸比美腿更熟悉,几乎每晚都会出现在梦中。
“真难看。”德克萨斯手中掐着一根pocky叼在嘴里,腰间挎着拉狗子扔在甲板上没有回收的双刀,淡淡地评价了拉狗仓皇逃窜的行为。
“哈哈,没事,你好看就行了,反正我也只是一条丧家犬不是么?”拉狗子愣了愣,随后洒脱一笑,有些摇晃地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