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时刻却又老是不由自主想去依靠她的独特存在。
她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如同维多利亚某位戏剧大师作品中那个经常被拿出来调侃的主角一样,面对一千个人,她就会有一千种面孔,她总是会在与他人相处时,迅速找到让对方最为舒适和亲近的仪态,而这些不同的面貌之前,却又没有丝毫刻意扮演的割裂感。塔露拉很好地拿捏住了这些不同形象中的共通点,让她能够将这些不同形象有机的融合到“塔露拉”这一个载体上,彼此和谐共存,即便同时面对很多人,来回切换各种形象,也不会让其他人产生丝毫不适。
然而剥下这无数伪装之后,她的本来面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是居心叵测的伪善者,还是暗藏鬼胎的投机者,这一点就没人知道了,也没人在乎,既然她能让所有人都看到一个自己最想看到的领导形象,那么又何必在乎她的本来面貌,把这副面具当成她的本来面貌她不香么?又何必去撕开这层遮蔽物,让双方都不舒服呢?
整合运动没人知道她的故事,只知道她似乎和贵族有牵扯,她神通广大人脉极广,但那又如何?整合运动里面,又有几个人不是藏着一身的秘密?
夫妻之间亲子之间兄弟之间尚且保有秘密,更别说朋友之间和上下级之间了,人与人之间毫无保留,在很多时候都未必是一件好事。
只有将对方视为潜在的敌人时,才会想要探知对方隐藏起来的一切秘密,一个人迫切的想要探知他人的隐私,其理由绝不会是“为对方好”,这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对未知的恐惧,以及急于缓解这种恐惧的情绪而作的掩饰,人不会害怕自己真正信任的人,会产生这种恐惧的唯一原因就是不信任。
名为叶莲娜的少女,已经不再信任自己曾经的闺中密友,不再信任塔露拉这个亦姐亦友的女人,并且急于想知道她隐藏在无数面具之下的那副花花肠子。
可惜现在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你这样说,我可是有些伤心啊,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疏离到这种程度了么?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所以我不是在改正么?”塔露拉继续玩笑道。
“希望你的确是在努力改正,我知道整合运动派系众多,你这个本身没有派系的光杆儿司令夹在中间会很难做,但这不是你当甩手掌柜的理由,我们之所以愿意推举你当领袖,绝不是因为你甘于当一个安分的盖戳机器!”霜星叹了口气,决定姑且再观察一段时间,还不至于就这么直接把塔露拉打成叛徒,“龙门我可以去,但是我丑话要说在前头,我可不擅长在背后使小手段暗算别人,我所能承诺的,就是尽可能把兄弟们安全带回,无论怎样,现在进攻龙门对我们而言太冒险了。”
“进攻龙门的确是冒险行为,这一点我承认,但就这么困守切尔诺伯格,我们的处境同样会很被动,这条反抗的道路必然是艰辛曲折的,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成为被历史车轮碾过的滚滚尘埃,向死而生,这是整合运动必然要面对的命运和抉择。”塔露拉神色严肃起来,“叶莲娜,我心里很清楚,你不希望同胞们付出无谓的牺牲,但我也希望你搞清楚另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并没有等待万事俱备再行动的资本,在这其中做出决断,是干部必须履行的责任和义务。”
“现在别说这些没意义的,就一句话,我要先带那些兄弟们撤回来,你同意不同意?同意我就动身去龙门。”霜星摆摆手,表示不想讨论这么形而上的东西。
“我不能同意,让那么多兄弟渗透龙门花费了我们很多心血,就算我同意,他们也绝对不愿意就这么灰溜溜的撤回来!”塔露拉厉声喝道,在面对霜星时,她很少会有这么严厉的态度,这一般是对弑君者等人的面具,“事情还没有发展到必须紧急撤退的程度,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坐镇这支队伍,钉死在龙门的贫民区中!”
霜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来自领袖的命令么?”
“如果你希望的话,可以这么说!”塔露拉完全不打算和霜星商量了,“但我还是想再声明一点,我作为整合运动的领袖,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代表的都不会是我个人的意志,而是整合运动全体感染者同胞的愿望,我只是个容器,容器是不会思考的,我只是承载了全体感染者同胞的愿望,这其中也包括你的愿望,叶莲娜!”
“好吧,既然是命令,那我也就只能接受了。”霜星无奈,现在她还不能驳斥塔露拉作为领袖的权威,“我就只是钉在那里,什么都不做?”
“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第二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