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也就只好把精力都用在其他地方了。”阿九两手一摊,“不过现在看来,我的这些业余爱好也并不是完全没用,在如此严重的社会问题方面,感染者其实更像是个被推出来背锅的靶子。”
“不过感染者背锅的历史可要比乌萨斯建国的历史长多了。”凯尔希笑道。
“内卷化的历史只会比感染者背锅的历史更长,任何一个经济群体只要出现贫富分化,而又没有合理的政策对其进行限制和调控,经济内卷化就不可避免,哪怕没有数十年前那一拨人口压力,乌萨斯也迟早会变成今天这样,龙门其实也一样,这里的法律和规则都是彻底倒向权势者的,如果没有什么大变革,变成下一个乌萨斯只是时间问题。群体利益和个体利益很多时候其实是相悖的,国家需要更多的财富进入市场流通来刺激经济,而个人却更倾向于把财富囤积起来,彻底变成自己的私有物,这种矛盾将贯穿整个人类历史,直到无限久远的未来,如何平衡这种基本矛盾,将是未来解决社会问题时亟待研究的重要课题。”
“唉,我以前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一些,觉得只要攻克治疗矿石病的难关,就能解决感染者的问题,说到底,拿了再多的博士学位,我也就只是个医生而已,只会从医生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却看不清问题的本质。”凯尔希洒然地自嘲起来,她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再维护以前那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形象了,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没有这种偶像包袱,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所以她才会去尝试让闪灵也放下身上的枷锁。
“您也不必妄自菲薄,您为了治愈矿石病而付出的心血是不能被否认的,这是您的功绩,在所有人都放弃后,仍在为治愈这种公认的不治之症而努力,您的执着和信念值得敬佩,只不过,就算治好了矿石病,只要根本矛盾不解决,迟早也会有植物病,兽化病之类的新靶子被推出来。”阿九当然不会把凯尔希贬低的一无是处,她觉得两人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大家都在为了解决矛盾而努力,并无高低对错之分,就算自己能让世界变革,也依然有人需要去攻克矿石病的治疗技术不是么?
“是啊,根本问题在于社会资源分配的不公,和矿石病没有任何关系,我早该想通这一点的,穷人努力工作却愈发穷困,权势者敲骨吸髓却仍旧贪婪无度,这样的社会迟早会爆发矛盾冲突,就算没有疾病,也会有新的靶子因为肤色、种族或其他什么问题而被推出来,去承受盲目大众的指责和怒火,一无所知地帮权势者打着掩护,所谓革命,便是打破现行的不合理的分配规则,建立新的合理的分配规则,这么简单的事情,老李那家伙东拉西扯的,我估计他自己都不是很懂。”
“哈哈,博士先生也不是万能的嘛,他的军事指挥能力那么厉害,如果再要求他对政治也游刃有余,那也未免太难为人了一些,您不也是刚刚才想通么?”
“说的也是,我现在有点儿明白他让我当政委的理由了,这活儿他自己还真干不了,不过我觉得你比我更合适,其实我还是更想当个单纯的医生。”
“您太谦虚了,我也不是天生就会这些东西,只不过兴趣在此,多用了一些心思罢了,等您习惯以后,我相信以您的阅历和智慧,只会比我这个年轻人做得更好。”
“你知不知道嘲讽一个女人年纪大是很失礼的事情?”
“我们都是女人,应该没有这个问题吧?”
“一般情况下的确如此,可我的年龄太大了,所以特别在意。”凯尔希这就明显是在开玩笑了,其实她并不是很忌讳谈到自己的真实年龄。
“那好吧,我为此道歉。”阿九苦笑了一下,她没想到凯尔希这么严肃的人居然也会有玩儿心大起的时候,“另外,关于今天加入贵岛的那个孩子……”
“沙暴,新进干员沙暴,这是她的代号。”
“您应该知道她的名字。”
“但罗德岛的规则是,干员有权利隐藏自己的真实信息,除非干员自己主动坦白,否则任何人都无权透露,哪怕是熟人,严重的情况下是有可能因此被开除的。”
“好吧,既然如此,我尊重罗德岛的规则。”话这么说,阿九只能表示理解,“那个孩子,沙暴,她也算是我的后辈,我希望贵方能关照她一些。”
“无论出身、种族、天赋、职业,以及是不是感染者,罗德岛对待所有员工都是平等的,不劳动者不得食,多劳者多得,损害罗德岛者惩处,必要情况下开除,我是不会对她特别关照的。”凯尔希摇摇头,虽然罗德岛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