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到两点。
坐下来喘口气,吸袋烟,想起魏家那三个姑嫂,性格开朗,相处融洽,韩述苦很是羡慕,要是将来自己找老婆,也得像王玉芬那样的性格,可不能欺负大妮二妮,更不能欺负妞妞。
啊呸,啥老婆不老婆的,魔怔了,真的是魔怔了!
突然人流往前涌动,进站时间到了。韩述苦起身跟着人流,不慌不忙排着跟进。检票进入进站口,人流已经在验票进车厢了,原来是始发车啊!
验票走进车厢,找到自己的座号八十九号,是靠窗的两排座,左手边八十八号,对面八十四,八十三。
这一趟到牛肉干地区,火车需要跑大约九个小时,到牛肉干市估计晚上十一二点了。还得找旅店住呀,不知道好不好找到?
对面坐着两个中年汉子,从穿衣打扮像牛肉干那地方的牧民,今天是五月十二号,已经是夏天了,衣服穿的都是单薄,像韩述苦上身就是一件汗褂,早晚才换穿棉布长袖。
这两个像牧民的人穿着打扮基本一样,都是穿一身袍服,右祍,腰间束着棉布腰带,脚上一双靴子,像布制品。
浑身散发着牧场那种特有的腥臭味,尽管两人已经多时没有在牧场了,味道很淡了,但还是阻挡不了散发出那种浸入骨子里的牲畜的味道。
同座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带着眼睛,拿着公文包,行李架上还有个行李箱,看样子有点像机械厂王科长的那个类别。
列车启动了,随着“狂吃”节奏越来越快,离祖国的心脏越来越远。下午两点多钟,正是温度高的时刻,对面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实在有点齁鼻子,韩述苦感觉到同座这个文化人也忍受不了,拿手一直往鼻子前扇。
韩述苦起身打开窗户,一股热浪灌进车厢,随即感到变成了凉风,嗯,惬意!
有了共同排斥异味的立场,两人很快交流起来。通过谈话了解,这个中年眼镜男叫胡林镇,是烤鸭市机械总厂的工程师,到山羊肉地区一个矿区出差。
他们机械厂主要生产大型采矿设备,卖到山羊肉那边煤矿的采煤设备发生故障,当地修理不好,就电报催总厂派技术员过去,总厂就把胡林镇派过去了。
胡林镇说到牛肉干市,往山羊肉地区不通火车,住一晚上再坐汽车到山羊肉地区,然后那边派人接到煤矿。
韩述苦能想象出胡林镇到煤矿怎样个麻烦,这比优哥《非诚勿扰》里面那个妹子回趟老家轻松多了,她是把交通工具换乘了一遍啊。
以当下的交通水平,出趟远门特别是远离大城市的地方,那真的是一言难尽呀!谁经历过谁知道!
韩述苦没说自己的大队干部身份,毕竟有点太惊世骇俗,秉承低调原则,只是说自己姓什名谁,家是哪里的,也没有说太详细,毕竟小码头大队在地图上找估计得是红焖县地图才可以,介绍了到牛肉干地区购买牛马,大队生产需要。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对面那两个气味男中一个突然开口问韩述苦:“小伙子,你到牛肉干地区是要买牛马吗?”
说的是汉语,有点硬,不是普通话类似普通话,能听清楚也能听懂。韩述苦倒是没多大反应,习惯了后世到哪都讲普通话,各色人等都能顺畅交流。
对询问者点头肯定。接着双方交谈起来,原来这人即是牧民又不是牧民,老家是牧区一个公社的,他原来一直在牧区公社工作,叫朝鲁,因为以前在牧区一个军马场帮忙,学会了说汉话,也认识一些汉字。
就因为能说汉话认汉字,牛肉干地区某个旗政府,有需要和上边来的汉族头头打交道时,就喊朝鲁来配合翻译交流,没事了还回公社牧场去放牧。这次是到烤鸭市水池子医院办理出院手续,把牧民也就是同伴叫那日松的接回来了。
格乐公社的牧民社员那日松春天放牧,有几匹母马发情期,争抢公马头马,互相撕咬,场面一度失控,眼看就要酿成大祸,那日松冲上去把最闹腾的一匹母马拉出马群,自己被踢的多处骨折,胸口也凹陷了。
这是保护集体财产受伤,在这个集体荣誉感特强的时代,这种为了保护集体财产受伤的社员,还是重伤,连牛肉干地区医院都治不好,公社领导上报旗领导,旗领导上报地区领导,最终把那日松拉到旗里,然后又拉到地区火车站,由朝鲁陪同到水池子医院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