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店的新细节,沈惊语便起身跟贺宴城一起,从东青酒楼里告辞了。
二人走出酒楼,沈惊语看了看天上皎洁的月光,忍不住感慨:“后天,东青酒楼就开业了。”
“嗯。”贺宴城微微低了低头,“明天咱们一起去胡将军府上,庆祝他找回自己的儿子,后天来东青酒楼,等后天过后……我就要正式去京畿军营,负责操练今年的新兵了。”
沈惊语皱了皱眉:“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贺宴城低了低头,回眸认真地看着她:“我不在,你自己要小心,万事都要小心。”
沈惊语了然:“我明白。”
贺宴城顿了顿,忽然又叹了口气:“沈惊语。”
沈惊语问:“怎么了?”
“我后悔了。”贺宴城声线低沉,“早知如此,我便不该这般……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受欧阳丞相的好意。”
沈惊语宽慰他:“你应该往好处想想,若是没有欧阳丞相,你也无法达到如今的位置。”
贺宴城自嘲地笑了笑:“是,可话虽如此,或许还是不要达到这个位置的好。”
若是他没有来到这个位置,他的妻儿,沈惊语和贺星贺月牙便不会像现在这般受到威胁。
沈惊语拍了拍贺宴城的肩膀,表示宽慰。
两人走到家门口,刚要进门,贺宴城忽然眯了眯眼。
沈惊语问:“怎么了?”
贺宴城没说话,将沈惊语拦在胳膊后,视线凌厉看向墙角阴影的位置:“出来。”
他声音自带几分压迫感,让人不自觉地寒毛耸立。
墙角僵持了片刻,缓缓走出个人影来。
顾少延来到贺宴城面前,冷冷地看着他,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凉意:“贺宴城,你可知今日你一走,恩师他有多伤心。”
贺宴城沉声:“恩师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儿伤心。”
顾少延厉声:“小事?你可知道为了让你调度回京,恩师他付出了多少心血!”贺宴城沉静颔首。
沈惊语想了想:“那也行吧。”
沈惊语的想法很朴素,贺宴城一个相当靠谱的大活人,他还能不知道自己想吃多少辣、能吃多少辣?
肯定行!他说行就得行,必须行。
谁知这事儿真没那么简单,菜一上来,贺宴城便知道了深浅。
“咳咳……”
贺宴城别过头去咳嗽个不停,就连眼泪都要落下来了。.oγg
沈惊语慌得不像话:“贺宴城,你没事吧。”
贺宴城勉强摇了摇头,声音都是从嗓子深处挤出来的:“我无碍。”
沈惊语,“……”
这声音真的无碍吗?贺宴城要是真无碍,那就见鬼了吧!
“贺宴城,你要是真不舒服就跟我说。”沈惊语忧心忡忡在旁边念叨,“实在不行,你就去涮白汤那一锅。”
贺宴城还是摇头。
沈惊语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没事儿啊?”
还是郝掌柜开了口:“放心吧沈娘子,贺郎君他肯定没事!”
“郝掌柜。”沈惊语松了口气,回头疑惑地看着郝掌柜,“他都辣成这样了,还没事吗?”
郝掌柜呵呵笑:“沈娘子你是不知道,火锅这东西它就是越辣越痛快!不瞒你说,其实起初老夫也吃不下这样辛辣的火锅,但后来渐渐就吃得下了,不但吃得下,还相当的喜欢吃呢。”
“原来如此,那就行。”
沈惊语转念想想,现代确实也有不少又菜又爱玩,虽然不太能吃辣,但不妨碍他们吃得斯哈斯哈、上蹿下跳的人呢。
只是没想到,贺宴城居然也有又菜又爱玩的这一面啊。
于是她看向贺宴城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慈爱,甚至还给他倒了杯酸梅汤,特地告诉他:“多喝点,解辣。”
贺宴城:?
虽说被沈惊语照顾了,但他好像并没有感觉特别开心,这是怎么回事。
……罢了。
沈惊语肯照顾他,便已经很好了。
于是贺宴城默不作声,继续吃了不少火锅。
一路吃完,他已经从几乎无法接受这种辛辣变成了基本接受这份辛辣程度,换句话说,他纯粹就是练出来了。
沈惊语看得一阵一阵地咧嘴,最后看见贺宴城面不改色吃辣的模样,忍不住冲他竖了个拇指:“贺宴城,厉害啊!”
贺宴城轻咳了声,有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