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以后,以后我绝不会再哭了!”
祁宴舟长眉一拧,鬼使神差地蹲下身,伸手环住无涯瘦削的肩膀,和沐晚虞纤柔的身子,轻声应着。
“嗯,今日你想哭便哭罢。”
说完,他抱紧沐晚虞和在她怀中的孩子,此情此景,谢俞默默地转过身去不敢多看。
两个大人对视一眼,祁宴舟的眼底不着痕迹闪过汹涌的情绪,沐晚虞却莫名觉得尴尬,低下头去避免看见他。
他们怀里的无涯左手拉着沐晚虞,右手拉着祁宴舟,哭的惨不忍睹。
三人“相拥而泣”,沐晚虞感受到腰间那只手灼热无比,偏偏她又不敢躲,只能硬撑着,一边安抚无涯,一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而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幽深漆黑的眼底,情绪悱恻。
良久,无涯哭的嗓子都哑了,整个人也无甚力气,差点连路都走不稳。
祁宴舟让谢俞将他先行送回马车上,自己捏着一沓阴司纸走到火盆前,不发一言地焚烧。
沐晚虞自觉地也拿了一沓,帮他一起烧。
火星噼啪噼啪地炸开,映衬的祁宴舟那张俊脸好似染上血色,别样冷厉。
沐晚虞强忍着呛人的烟味儿,蹲在地上,仰头盯着他的侧脸瞧。
“祁督主,您方才还没告诉我,为何带我来这儿?”
既是祭拜家人,她一个外人在场,不太好吧。
难道……大奸臣就是为了让她看到更多秘密,好在往后,利用这些事情要挟自己,让她难逃他的掌控?!
她胡思乱想间,祁宴舟冷觑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
“你现在是无涯的养母,本督没必要瞒着,再者,你也没那个胆量敢传扬出去。”
“督主说的是。”沐晚虞干笑两声,望着盆里堆成小山的黑灰,火星几欲熄灭,她赶紧捡起木棍捅了捅。
死灰复燃的瞬间,她瞧见祁宴舟的眼底似乎也燃起火光,假装不经意问道,“不过话说回来,这里这么多无字碑,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所致?”
祁宴舟修长的手指顿了顿,忽然眼神一沉,目光扫过大片的碑林。
他薄唇翕合,不知是在对她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