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披银白铠甲，面露疲态，可脚步轻快，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着。

楚允安看清来人是谁，脸上绽出笑容，抬手轻轻为他擦去残留在脸颊上的血渍。

“恭喜南青哥哥得胜归来！”她甜甜道。

完全没注意贺南青身旁穿着华丽的女人看着她，眼底闪过狠厉之色。

贺南青伸手捏了捏楚允安的脸，柔声说道：“若不是阿允提供大兴的布兵图，本王也不会那么快歼灭大兴余孽！”

楚允安面上笑着，心底却传来一阵绞痛，承载她美好回忆的大兴灭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寒风呼啸，裴穆的头低垂着，雪已经在他身上附了薄薄一层。

“莹儿，去问候一下你的皇兄吧！”贺南青转头朝身边的裴莹示意。

裴莹心领神会，他不过是想再给仁宣帝一记重击罢了。

她嘴脸邪魅地勾起，扭动着妖娆的身体，装模作样地朝着仁宣帝行礼：“请皇兄安~”

裴穆依旧低着头，毫无半点生机。

“阿青~皇兄不理人家~”见他没反应，裴莹做作地对贺南青撒娇。

一旁的楚允安惊愕于两人的称呼竟这般亲昵，贺南青从未许过她称呼他为“阿青”。

从未许她单独跟在他身后，或是与他独处，而她所谓的皇姐却可以！

大雪渐渐停歇，可狂风依旧呼啸。

无数个细节一一从她的脑海闪过，似乎就一刹那，她便确定了他们的关系。

就在思绪翻涌的时候，裴莹开口了：“长宁，杀了他。”

“长宁”这一封号是楚允安进宫后，及笄那日先皇赐她的封号，并赐居幽兰宫。

裴莹作为嫡长公主，自然是不认可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皇妹，所以从未唤过这个封号。

楚允安瞳孔骤缩，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裴穆的亲妹妹口中说出的。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裴莹：“皇姐，你和南青哥哥不是说把他引来我殿内就行，不会为难他吗？”

见裴莹态度坚决地看着她，她又转头看向贺南青。

“啊！”来不及反应，贺南青已经一脚踹在楚允安小腹上，已经飞出去老远。

裴穆听到声响，猛地抬起头，只见他的皇后吐出一口鲜血，几乎痛到昏厥。

看到爱的人被如此对待，即使被她伤的体无完肤，也拼命想要挣脱束缚去救她。

可一切都是徒劳，他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无能狂怒：

“贺南青！裴莹！朕自诩对你们不薄！不要伤害她！不就是不是朕的命吗？朕给你！不要伤害她！”

听到这，贺南青发出大笑，快步上前，揪起裴穆的头发，与之对视：

“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皇帝吗？本王凭什么听你的？”

又示意旁边的两个手下将痛到无法出声的楚允安拖回来。

楚允安捂着肚子，双眼瞪着那对狗男女，任由拖拽。

裴莹托起她的下巴：“啧啧啧，这双眼睛真是水灵，挖下来送给皇姐怎么样？”

说着就要动手，贺南青及时制止，给了裴莹一个眼神，没办法，只好放开她。

贺南青递给楚允许一把匕首，坏笑着对她说：“只要你杀了这狗皇帝，本王就纳你为妃！”

说完，他又朝着楚允安的后背踢了一脚，把她踢到裴穆身前，挽着裴莹的手坐到了软塌上。

裴穆想伸手抱一抱她，可他动不了，这一刻还管什么君王自称，只能嘶哑着声音开口：

“阿允，杀了我，你就能活，杀了我好不好，快，你杀了我！”

楚允安摇着头，眼泪模糊了双眼。

“不……不要，不要！不可以！对不起……裴穆对不起，我没想到……都是我的错……”

悔恨的泪水不住地流，可一切都晚了。

见二人如此磨蹭，裴莹不禁皱起了眉，纤细白嫩的手轻轻扶上额头：

“阿青，好吵~”

贺南青见状，很快明白了其中之意，命人将楚允安架起。

她挣扎着，嘶吼着：“贺南青！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他没有多余的话语，只夺过紧握的匕首，暴力撬开楚允安的嘴，手起刀落，割了她的舌头。

痛，真的好痛，鲜血汩汩喷涌，她想质问贺南青为什么，可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她想说：裴穆，我好痛，你保护我好不好？可她再也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