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尚书夫人继续道:“楚、文两家曾是世交,我不愿看到祖辈交好的母族败落,我文家只有倩倩这一个女儿,想必你们楚家也不愿意和皇后树敌吧?若今日让楚允安题了倩倩,我便不会让皇后追责!姑且放过你们相府!”
“替?放过相府?”楚相蹙着眉。
尚书夫人安抚着文倩倩,把她搂在怀里拍着背,面色冰冷道:“怎么不是替?若你们称今日落水之人是楚允安,今日之事我便不再追责,如若不然,我告到皇后那去,你们拿什么担待?到时皇上也会知晓,我倒要让皇上看看,他亲自挑选的太子妃是何德行!”
“你什么身份!”沈氏往前一步,纵使这些年以温柔敦厚待人,可如今听到这些厚颜无耻的话是从区区尚书夫人嘴里说出的,沈氏怒了。
还世交,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就算曾与文家是世交,也不是和如今这个文家的野种为世交。
如今的文自山是他的父亲与一位艺伎所生,的的确确是野种。
世人皆以为是文家得罪了什么人,全家上下一百六十口人死于非命,只有文自山自己知道是他下毒谋害了他的父亲以及文家。
当年文家得先帝重用,暂时不可被取代,先帝再次命人搜查文家,想找找有没有遗孤,没想到还真在地窖找到了昏迷的文自山。
文自山信口雌黄,倒真让先帝信了他的鬼话,所以重新重用文家。
当今的慕容皇后也不过以为文家还有点用,才暗中帮衬着,只是养一条会替她做事的狗罢了。
就这样一个满嘴谎言、亲手弑父的野种也配得上和楚家称世交?
“沈烟,我与丞相说话,你一介妇人插什么嘴?”
尚书夫人一向是不将其他妇人放在眼里的,可她忘了,她也是个妇人。
楚相见自己的夫人和女儿都受了委屈,哪还有什么风范,带着怒气地说道:
“区区尚书夫人岂敢在丞相府造次?一介妇人?你不是妇人?我楚相何尝不是允儿一个女儿?你背后是皇后娘娘,我背后可是天子!今日之事虽说文倩倩是受害者,可我儿救人心切,才买劳力救助文倩倩,若不是我儿的话,文倩倩现在恐怕早已尸沉湖底!若我儿今日有什么闪失,你尚书府灭千百次都不能赎罪!”
听到这话,尚书夫人怀里的文倩倩突然哭喊起来:“倩倩不如死了算了……阿娘,你让我死吧!今后……今后我无颜活在世上了……”
“倩儿这是什么话?母亲不许你这样说!今日我必定为你讨回公道!必将不会放过楚允安这个恶毒之人!”
她安抚好文倩倩,转头对着楚广盛大吼:“若不是楚允安我家倩倩怎会寻死?若让楚允安替了我家倩倩,既保住了你相府,又保住了我的女儿,你不要不识好歹!劝你好好考虑!”
“不考虑!”楚相语气了当:“既不是我儿落水,为何要替?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况且是你儿邀约,还让其不带侍卫,是你儿说带了许多暗卫保护,是你儿租赁的画舫,是你儿的船夫,画舫为何会行驶至花船中,你儿想必很清楚!如今倒是把这脏水泼到我相府来了!此时本丞相已命人去查!你修要再纠缠!”
“你……”尚书夫人没想到,楚相竟如此护女,外界不是传闻楚允安与相府如今水火不容吗?
文倩倩心里也是一惊,她竟然会把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和楚相说了。
楚相目光犀利,继续道:“更何况若落水的是允儿,那此刻我的允儿又是何境地?是你儿文倩倩阻止带侍卫前去,到底是何用意?这件事怎么怪都怪不到允儿的头上!我倒还要问问尚书夫人是怎么管教女儿的!”
尚书夫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有想到当年京城女子皆倾慕的楚家翩翩公子如今竟然如此毒舌。
直至今日,她仍幻想,如若自己当年不是庶出女儿,那她或许也可嫁与他做妻子,如今想来,甚是可笑。
若十多年前没有断绝关系,或许现在还肯让几分薄面,不会闹成这样。
尚书夫人自然是不明白为何断绝关系时楚相会如此决绝,或许当年的事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沈氏听闻楚广盛如此护着家人的这些话,心里满是欢喜与感动,喜于他没有与从前的楚允安有隔阂,她虽然被他宠了这么些年,可现今这个局势听到这些话,她仍然感动。
赶来的楚允安在院外的花贲后面停下,听着自己父亲的这番话,心里暖暖的,眼睛酸涩,有父亲撑腰的感觉真好。
这时,派出去查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