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就开始了。
要说何茂良古板耿直,他倒也通风雅。水上供舞姬表演的牡丹花盘是纯金所制,烛光月光相和,更映得跳舞的姑娘肤白胜雪,身姿婀娜。莫说底下坐着的男人,就连谢无猗看了那柔软的腰肢都移不开眼。她藏在树上,只听水榭中的歌姬遥遥唱道:
风入蓬春柳色凋。玉阶流夏木、月堂高。落梅声咽恁空寥。化红雨、功业几人描?
魂死恨难消!灵椿时见泪、煞讥嘲。为贪幽谷自迁乔。青云路、白首望昭昭。
谢无猗不懂诗词,对这些曲子更没什么兴趣。她没忘记今晚的目的,所有人都盯着水面,谢无猗却将场中众人一一看过。
眉目轻移,一个半披头发容颜姣好的红衣女子低头端着酒壶走到萧惟身边,躬身给他倒酒。她一弯腰,一痕雪色便明晃晃地露在萧惟眼前。
啧啧,艳福不浅啊。
谢无猗目光一闪,下一刻,萧惟便如感应到了一般,径自朝她的方向看过来。谢无猗一惊,忙稍侧过身,再看去时他已谈笑如常,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巧合而已。
萧惟对着祝朗行说话,抬手去拿酒杯,不想手一抖,整杯酒全洒在了那名红衣女子身上。萧惟连声道歉,红衣女子不敢扰乱表演,忙向他请辞,应该是去换衣服了。
就在刚才酒洒之时,谢无猗看到了那红衣女子一晃而过的裸露的肩头。她嘴角微翘,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
红衣女子走向后院的一间茅草屋,谢无猗身形一飘,藏在窗根下。
谢无猗听着屋里的动静,在红衣女子点燃蜡烛前脚步疾动,烛骨出手绕过她的脖子。红衣女子被扯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就被翻窗而入的谢无猗用力捂住了嘴。
月光泻入草屋,谢无猗压住红衣女子挣扎不止的双腿,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紧紧抵在她的下颌。
谢无猗沉声冷笑,不带半分怜悯。
“你让我好伤心啊,范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