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围观百姓的议论声都小了下去。本是来看热闹,谁能想到御史台竟然连王府都敢编排。众人兴致勃勃地抻着脖子,打算看何茂良要怎么收场。
“乔氏欺君罔上,燕王忤逆圣旨,自有圣上公论。”何茂良气急败坏地下令,“来人,搜府!”
“你敢!”
谢无猗随手拎过守卫的佩刀拦在门前,她微微侧脸,见谢宗义夫妇和谢暄都站在院中,茫然无措地看着自己。谢无猗扬起头,手下挽个刀花,直指何茂良。
“我的东西都在燕王府,谢府就不必搜了。”谢无猗压低手腕,刀背在日光中闪着冷冷银辉,比她眼中的寒意还要凌厉三分,“没有圣旨就要抄家?今日你们谁踏入谢府一步,我就拿谁的血给这把刀开刃。”
何茂良是带了兵来,可那些人一见谢无猗遍身戾气,腿就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上前。
呼啸翻卷的大风无休无止,刮起谢府门前的沙土,也带起谢无猗额角的碎发。她坚定不移地站在原地,化作一道不可穿越的屏障守护着整座府邸。
两方正对峙,忽然有个下属跑到何茂良身边,对他耳语几句。
谢无猗耳力好,听到那人说燕王府有成慨和阿年带人拦着,说萧惟有令,除非有圣旨,否则任何人不得进府。
她露出几不可察的微笑,心情一片晴朗。
何茂良丢了面子,又对付不来谢无猗,早已失去理智。忽然,何茂良目光一动,离他最近的一名将军骤然挥鞭奔向正朝这边走来的谢淳。谢淳昨日去闺中密友家里作客,今晨方归,对府中的事完全不知情。
有谢淳在手,不怕谢家不交出这个女人。
然而比那名将军动作更快的是谢无猗,她如一道闪电飞扑上前,俯身将谢淳拢进怀中卧倒在地。眼看那根混着铁锈味的鞭子就要打在身上,谢无猗顿了顿,停住了抬手握鞭的动作。她可以和何茂良对峙,但决不能和他的兵发生肢体冲突。
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鞭子重重落下,谢无猗忍不住闷哼一声。谢淳惊魂未定,只知道是谢无猗帮自己抗下了致命的一击。她忍不住小声唤道:“姐姐……”
敢对谢淳动手,何茂良你个莽夫!
谢无猗咬紧牙关护住谢淳,强忍心中的怒火和杀意。何茂良手下的人抓住这个机会一拥而上,将谢无猗围得严严实实。
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还未及看清,谢府门前的女煞星就成了何茂良的网中鱼。不知是谁说了第一句话,围观百姓纷纷议论起来。
“原来是燕王包庇了罪人啊!”
“早就听说燕王性情乖张,没想到他会对先太子的英灵不敬。”
“哪止先太子,陛下不也被他蒙蔽了吗?”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燕王……”
谢无猗对脖子上的冷刃浑然不觉,她静静地听着闲言碎语,早已猜出人群里混进了别有用心的人。若她再反抗,所有矛头就都指向萧惟了。
和离归和离,褚家要把他拖下水可不行。
权衡之后,谢无猗弃了刀,掸干净袖口的灰尘,起身看向何茂良,“何大人别费周章了,让谢姑娘回府,我跟你们走。”
何茂良满意地点点头,立即让人锁了谢无猗。谢宗义夫妇跑上前来,先把瑟瑟发抖的谢淳揽在怀里,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才看向谢无猗。
“惊扰老爷和夫人,是我的错。”
谢无猗平静地看着谢宗义,闹到这个地步,谢府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她可以让谢宗义将自己从族谱上除名,这样有萧惟在,谢府的罪名最多是识人不清,终归不会太重。不料谢无猗还未开口,谢暄就朝她一揖,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
“小妹安心,谢家会一直在你身后。”
谢暄看得清楚,如今谢家和燕王府早就绑在一条船上,要真因为两句风言风语就把谢无猗赶出谢家,他们以后怎么在朝中立足?更何况何茂良闹出这么大动静,萧惟会放任不管吗?从谢无猗昨夜回府开始,谢暄就察出有异。在这个节骨眼上,保住谢无猗就相当于保住萧惟的支持,保住整个谢家。
自谢无猗出嫁,谢暄从来都是称呼她“王妃”,眼下重新叫她“小妹”,也是给谢家留有解释的余地。分明是利益考量,谢无猗还是朝谢暄躬了躬身子。
“劳烦兄长请金吾卫守住谢府,一个闲人也不要放进去。”
“姐姐……”见谢无猗要被带走,谢淳红着眼圈又叫了一声。她想和谢无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