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偏要伪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违心的话。
“小木,魔道绝非正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不是最向往仙人的生活了吗?你跟着我,我们一起飞升……”
青年显然不吃这套。
“老师祖还好吗?”他轻浅一笑,“哎呀,我忘了,他死了呀。”
男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神逐渐被阴鸷覆盖。
“是你下了毒?我看见了,他喷出的血是黑的,小木,你怎能做出这种事?”他痛心疾首的大喊,眼神越过青年看着山门入口,这时候其他的各门各派应该快到了,他只需要拖延时间……
“你说这话,竟也不会脸红么?”青年蹙眉,又舒展开,像是看透了什么,“不用等了,贵派祖师爷触怒天道的消息已经传遍九州,没有人会来救你的,现在他们应该正在开会,商量着把贵派踢出九州盟约呢。”
九州人重名声,修仙者尤甚,当年老爷子飞升时可是被毫不留情的扔了下来,落地后口吐黑血,从那之后,流言四起,到现在已是百年啦。
“你也不用担心,贵派衰败是早晚的事,看你就知道啦,小人做祖宗,败气运。来吧,拿起你的剑,我们堂堂正正比一场,可千万不能背后偷袭呀。”
没管对面食屎似的脸色,青年挽了个剑花,剑尖自然下垂,笑眯眯的等待着。
他是在点他,羞辱他。男人的手慢慢伸向了自己的剑。
百年前,他还年轻,受师祖所托寻找一味长生药的药引子,在小镇的一家面馆里,遇到了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少年的笑容纯粹美好,他不可自拔的接近他,追求他,即使他们都是男子,即使他一早知道这人就是师祖要的药引子。
他们相处了几个月,少年懂的很少,除了抻面煮面,就只有作画了。
他说自己在南风馆里给客人和公子们画画,他不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管事让画便画了,从不想别的。
“后来,后来管事说让我做公子,同时带客人们挑画,一幅画可以卖好多钱,有时候还会有灵石,灵石能买的东西更多……”
“你……你是小倌?”
“嗯,不卖身的小倌,主要卖画。”
“没想过逃吗?不会不甘心吗?”
“那里挺好的,有吃有住,只要画画就好,为什么要逃?”
“……那你现在怎么会在面馆做帮工?”
“他们说是仙人打架,地方没了,人都死了,我就走了。”
自甘堕落。被欺骗的感觉充斥了内心,他当即下了决定。
“我想带你去见见师祖,他是顶好顶好的人,会喜欢你的。”
“他喜欢什么?喜欢画吗?”
“不用带礼物。”你的画太脏,师祖是不会收的。
他带着少年进了丹室,剑尖毫不犹豫捅进少年后心,师祖高兴疯了,直喊宝贝徒孙,少年背对着他,看不见神色……
木剑当胸穿过,鲜血染透布料,渗向四周。
小木逃走了,百年后,又回来复仇了。
男人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只能一遍遍无声的喊——
小木,小木。
青年干净利落抽回剑,任由对面的人倒在地上,随手捡块布料擦干净剑身,重新抱回怀里。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太磨叽啦。”
伏地魔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青年。魔杖可比剑戳来戳去方便多了,不用见血,这人杀人眼都不眨,林科斯和他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空中散着绿光。
更多的绿光从青年的身体里逸散,他的身影越来越透明,逐渐消失。
“谢**成全。”
最后的声音和身躯一起化为万物,只有一点绿光顽强的向远处飞去,倏的不见了。
到了这儿,伏地魔已经可以确定,他是来到了某人的记忆,也许就是那个青年人的,可是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想看也不想听了,只想知道小崽子在哪,这门里头又是什么鬼地方,也许他就不该来……这又是一次失败……
这片天地却没能让他如愿,他又看了青年从前的生活,看他是怎么被骗到刚才的山门里囚禁取血的,怎么样逃出来修炼的,再往前便是在南风馆的日子。
他终于知道了南风馆是什么地方,还是少年的小木在这里伺候那些男妓,偷偷学画,最后被管事哄着成了清倌。
再往前便是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