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光,是一道柔和绿光。
蹒跚着步子,王玨朝着绿光方向走去,迷浊的世界昏暗难明,此刻浮世像极一个生了重病的古稀老人,看不出一丝生机与希望。
鉴于昏迷之前经历的种种,他也不敢走得太快,而是在更阴暗处行进,警惕地打量一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他人都去哪了?”,王玨心中生出可怕的念头。
“不可能!不可能!”,摇了摇头,王玨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因为他恐惧,恐惧所思所想会应验。
抵进时,绿光如夏季早晨八九点升起的太阳,没有一双铁做成的双眼休想直视,可让人睁不开眼的绿光晒在身上,王玨感受不到一丝暖意,而是留意到呼吸之间,一层薄的极致的霜己悄然覆盖全身,吐纳之间,呼出道道冷气。
同时,绿阳上方天空拉开一道星云状的口子,从中撒下不知是雪还是初春后的露水珠,反倒是给王玨温暖的感觉,不知是不是错觉。
稍稍地,绿色太阳溅出如岩浆的绿色光华,慢慢地,如淋上泉水后水逐渐冷却的通红铁球。
王玨用手半遮着眼,偷望绿阳中隐隐有一棵大树的模样,直到绿光消散,一棵十人抱不住的大树赫然出现在绿光消匿处。
枝枝垂下,如把把圆月弯刀绑在一根绳子狠狠坠下,树干皱起的纹路,沟壑之间有如万嶂叠峦,竟是一棵柳树!
它显得是如此圣洁,碧绿的有如琉璃材质的树枝,绿色阳光应是敛去耀眼万丈光华,躲藏进了树干里。
圣洁的铜绿光泽,王玨不禁想走过树根隆起高低不一的焦土,伸手去抚摸它的芳泽。
可快要碰到的那一刹那,猛然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原地,柳树还是相同距离,可是,之前还是勃勃生机的柳树,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死气沉沉。
难以置信,居然是一棵青铜柳树!
周围的环境也在瞬间变得陌生起来,刚才还是一片焦土的地面,此时却是层层垒砌的长方形白石,如座山一样,与地面有百米落差,八座铜炉里燃着熊熊烈火,奇异的伴有紫色霞光的黄符贴满三十六根巨大的铁索,深深插入青铜柳树树根四方。
不好!这是王玨第一反应,能想到的,无论是祭台,还是封印阵什么的,都只有危险两个字,他都没能力参与,只是恨怎么找不到楼梯。
再看向眼前青铜柳树时,王玨只感双眼一润,一股莫名的心痛袭来,青铜柳叶下悬吊着一具具焦黑尸体,依稀还剩下的混着黑色血污的脸,在告诉王玨,他们是谁。
“你到底是什么!我杀了你!”,王玨哭吼着不顾一切冲向青铜柳树,一根黑色的树茎从石砖铺砌的坚硬地面破土而出,狠狠地把王玨抛起又抓住丢下,石屑飞溅,王玨只听到哗啦哗啦下雨的声音。
未等骨头断裂的痛苦传来,黑色树茎分裂成几根死死缠住王玨四肢,并勒住他的脖子,将他凌空举起,王玨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
“本君的名号,你没资格入耳!”,青铜柳树中传出空灵但是毫无感情的声音,而且分不出男女,十分诡异。
“臭柳树,迟……早老子……要烧掉你的根,让……你绝种!”,看到昔日伙伴的尸体悬在茂密柳叶中,王玨一腔悲愤,管他什么绝世巨妖,盖世大魔,死之前也想来个痛快,死死利用喉咙剩余不多的空间,挤出字眼来。
“低贱的东西,不可能!不可能!本君法身不可能会被蝼蚁看穿,”青铜柳树中传出悲愤的嘶吼。
顺势,黑色树茎将王玨拿来犁了一回地。
呜咽着,从鼻子深处涌上来的血水中,王玨闻到了内脏的味道,原来,人内脏的味道和鱼腥差不了多少。
王玨再也起不了身,只见凌空的五条黑色树茎,化为五条小黑龙还是小黑蛇,朦胧中,他看不清。
五条似龙又似蛇的毒物,吞吐着黑雾,直扑王玨而去,想要给他致命一击。
再见了……王玨于心中默念。
许久,等王玨睁开眼时,五条毒物好似失去了养分,枯萎成木炭一般滞留空中,离王玨颈部不到两公分,蛇口吐着蛇信,竖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随时要再给王玨执行死刑。
在上方毒物的凝视下,王玨小心的在碎石坑挪动。
爬上地面时,发现铁索上的紫光黄符正在往青铜柳树下方地面徐徐移动,紫云翻滚,空中有青雷白雷红雷金雷灰雷道道,地上的紫云间消弥时,阳鱼在左,鱼头在在,阴鱼在右,鱼头在下,一幅云雾太极图,从青铜柳树下方地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