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踩在板凳上，扯着嗓音喊。

乌压压一片人头，来应聘的人，从厂里一直排到街外。

好似元市所有的人，都集中在纺织厂。

此时他很庆幸自己早早参加了厂里的选拔考试，进入了人力部门工作。

不然现在竞争可就大咯。

相对一号、二号、三号位置的喧闹。

特殊的四号位置一片寂静，有些面色凝重，有些忐忑不安。

不像是来应聘的，像是来做坏事的。

队伍里，只有寥寥无几的五六个人。

阿余就是其中一个，苍白的肤色，在人群中分外显眼。

瘦小的身板，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飞。

低着头颅，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是的，在他的世界里，一片安静。

不知道笑是什么声音，哭是什么声音，更是听不到别人说的话。

顺着队伍前进，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原本他是想si的，只要没有自己，妈妈就会轻松很多。

他的降生，给他人带来的都是苦难。

爸爸去世了，自己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但残缺的自己，根本顶不起，家里的任何一块地方，还要增添妈妈的负担。

想到出去找工作，却被骂出来的场景，眼神暗了几分。

嘴角一勾，脸色显得更加惨白。

你们的谩骂我根本听不到，白费力气，蠢如猪。

哈哈哈哈哈，可是为什么他们脸上的表情，那么刺眼，心脏好痛。

他昨天本来想...只要她们再慢一点，自己就可以喝下农药，家里没有我，会轻松很多，很快家里又会是欢声笑语。

看不见的黑云，笼罩着阿余。

但是妈妈的请求，让自己硬不下心来。

想着最后满足她一次愿望，再做一次她的乖儿子，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伪善的工厂。

阿余随着四号队伍前进，被带到了一间教室。

是的，教室，有黑板，有座椅，有讲台的教室，只在他梦中出现过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