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赌徒而言,最不能丢失的便是赌注。
在肖炜的世界里,没有情感而言,只有赌局。每一个被他纳入赌局的人,都成了他的赌注和棋子。
老太太多年来对他悉心照料和疼爱,从未换得他半分仁慈。三年来,她卧病在床,他从未探视关切,而此刻,听闻她死了,他怎么都不肯甘心。
肖炜红着眼拨打着电话,而手术室的大门推开,盖着白布的老太太被医生从里面推了出来。
“你们做什么?她还没死,她不可能死了。”
肖炜冲着医生指着手指头咆哮,他冲过去,一把掀开了白布。
老太太满头银发的躺在那张小床上,她凹陷进去的脸颊,还有没有神采的面容,都代表着生命的终结。
“二少。”
张一凡一脸凝重的拦住他。
“医生们已经尽力了,老太太年事已高,现在走了,也是一种福分。这三年她受了太多苦了。”
张一凡的话,肖炜听不进去。他一把推开张一凡,伸手指着他的鼻子,“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她死了,你是诚心想要帮湛璟塬对不对?”
张一凡没有畏惧,他蹙着眉头,还是保持着一
如既往的谦恭,“二少,我们张家三代都是湛家的家庭医生,从我的爷爷开始都为湛家服务,在我们眼里,只知道自己的本分,从不卷入任何纷争。希望二少收回刚才的话,无论是您还是湛少,我都一样的尊重,从无半点偏私。”
这一番话说出来,肖炜不再吱声。
那张小床径直朝电梯推过去,接着就去了太平间。
院方开始有人跟肖炜讲老太太的后事,他站在窗前,一切都始料未及,所以那些话,他都没有听进去。
最后,还是张一凡来与他沟通老太太的丧葬之事。
“先火化吧,老太太生前是有名望的人,追悼会的事情还是要按照规矩办的……”
肖炜沉浸在湛璟塬突然消失的阴影中无法自拔,张一凡说着,他突然就抬头盯着张一凡,时间持续了许久。
“二少,是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妥吗?”
张一凡问道。
肖炜长舒了一口气,“不,很妥当。天助我也。”
他脸上的垂丧一扫而光。
很快,金先生出现了。
他红着眼圈,在太平间的门口哭了好一阵,肖炜不耐烦的将他喝住了,“哭,哭,哭,一大把年纪了就知道哭,让你
来这里,是安排老太太的丧事,有什么好哭的?”
他一顿臭骂。
金先生虽然伤心,但是在安排事儿上却是一把好手,他擦干了泪水,情绪很快就缓过来了,“我去安排灵堂,再去通知亲朋故交,请道士择一个吉日……”
他嘴里念叨着,肖炜拧着眉头一挥手又制止了他,“你现在立刻通知媒体,老太太去世的事情,要在所有媒体上发布出来。还有,灵堂悼念的事情,允许媒体进行直播……”
金先生瞪大了眼睛,他完全不能理解肖炜的做法。
“老太太人都走了,就不能让她消停消停吗?”
他不满的争辩了一句,却遭到了肖炜的一记冷眼。
“消停?人死了知道什么?你赶紧去办,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金先生耷拉着脑袋弓着腰去照做,很快,就如肖炜期待的那样,老太太去世的消息出现在江城各大媒体上。
灵堂也设置了,因为湛氏集团在江城的影响力,无论是政界要人还是商界的精英,一个个都聚在了这里。
“湛璟塬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啊?”
人群里有人满脸狐疑的问道。
“不是出狱了吗?听说坐了三年牢出来了
,一无所有,人啊,还是要有长远目光,不要把事做绝了,那都是自掘坟墓……”
人群里议论纷纷,肖炜位于孝子孝孙的位置,却是冷着一张脸把这些议论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冷血的畜生,亲祖母去世都不到场,这人真是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可不是吗?真不是个东西,我看他啊,就该死在监狱里……”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所有人都在此刻诋毁着湛璟塬,亲人离世,他却选择不在场,这是多么过分的举动啊。
老太太的丧礼,全程直播。媒体报道沸沸扬扬,毋庸置疑,所有的声音都是在指责湛璟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