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跑得飞快,不一会儿便到了药堂门口,可此时店已打烊。
秦槿舟翻下马背,转身正要去接她,没想到那个身量娇小的女孩自己熟练地翻身下来,几个快步跑到药堂前,一边叩门一边喊道。
“大夫,大夫,我娘病了,请你救救我娘吧!”
可是里面一直未有动静。
她无助地仰起脸,苍白的肤色上泪眼盈盈,她站在月光底下,像个无措的小孩。
秦槿舟蓦然心中一紧,腾地升起保护欲。
“徐二姑娘,我带你去找别的大夫。”
徐凰图擦干眼泪,红着眼眶的模样像一只小白兔,点了点头,“多谢小公爷。”
闻言,他微微一怔,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
但随即淡淡一笑,“走吧。”
秦槿舟又带着她一路飞驰,来到一处府邸前,他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交给看门小厮。
“深夜造访实属无奈,人命关天,劳你通传一声。”
小厮赶忙捧着令牌进去,少时,大门又打开了,一位白须鹤发,穿着藏青常服的老人背着医箱赶了出来,欲要行礼,被坐在马上的男子制止了。
“先赶路为紧,劳您辛苦了。”
老大夫连忙唤小厮备车,“快,去秦……”
“不,去顺康巷的徐府。”
子时三刻,树影摇曳,车轮碾过结霜的石板路,辘辘而响。
骑在马背上少女脸色煞白,浑身颤栗,忽地身后响起一阵窸窣,一件宽大的斗篷从天而降般罩在她的身上。
她还未反应过来,秦槿舟双手伸前勒紧缰绳,马蹄动了起来。
“谢……谢……”
她低下头,细声地说,鼻尖萦绕着陌生又熟悉的气味,是佛手柑香。
上一世,他身上的香味便是这个,她心中生出一丝暖意。
“绵薄之力,不足挂齿。”身后传来声音,含着浅浅的笑。
徐府门前挂着两盏灯笼,大大的写着“徐”字。
马蹄与车轮同时停下,侍从叩响门扉,里面传出一道不悦的声音,“谁啊?三更半夜的。”
“太医院谢某,深夜来访。”
哐哐——
里面一阵急忙拉开门栓,将大门打开。
值夜的门房撑着惺忪睡眼,一边招呼人去禀告,一边弯着腰迎上去,“不知谢太医深夜造访是有什么事吗?”
徐凰图在灯下摘下披风的兜帽,露出自己的容貌,“大娘子病重,谢太医特地为大娘子医治,还不快带谢太医去长僖院,大娘子若有一丝不妥,我拿你是问!”
她的气势瞬时压住了眼前的奴才,甚至都未反应过来,深闺之中的二姑娘是如何出府的。
他赶忙往前领路。
来到长僖院中,朱儿欲要阻拦,被徐凰图一把推开,“等我娘看完病,我再收拾你。”
朱儿神色慌张,咬了咬嘴唇,撒腿跑了出去。
松雪欲要去追,却被徐凰图喊住,“她要去通风报信便去,这起子小人,等给娘看完病,再慢慢收拾。”
谢太医将医箱放下来,松雪取出手帕盖在大娘子的手腕上,垫上脉枕。
“太医,我娘怎么样了?”
她紧张地询问。
太医沉默不语,又从医箱里取出针包,根根细长银针在烛火闪烁寒意。
“原是寒气侵体,吃了两包风寒药,便无事,但似乎大娘子又吃了好些燥火之药,这一寒一热冲突之下,本是虚弱病中,怎能受得了?”
听到太医的话,徐凰图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徐家的人想要她们母女的性命易如反掌,为了让自个干干净净,只好用这种琐碎功夫慢慢折磨,最后她娘只会死于病中。
“还望太医大人救救我娘性命,您要多少钱财,我都可以给你!”
徐凰图咬着唇,哀求道。
谢太医在宫中供职多年,见惯宫闱争斗,如何不知这病榻上的女人是被人所害?但无端淌入这浑水之中,会不会惹祸上身?
微微一思量,看到窗外的人影。
一时不知徐二姑娘与外面那贵人是何等关系?
忖度之下,他应道。
“老身自会尽力一试,徐二姑娘别担心。”
孤月之下,一抹笔直的身影正站在院外,安静地守着院门。
正当谢太医拈起一根银针,门外响起阵阵喧嚣声,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