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凰图失语一笑,正准备将昨晚之事告诉张文茵,便看到若竹急匆匆来禀。
“老太太派人来传两位姑娘到荣华堂里去坐坐。”
一阵微风拂过,衣裙逶迤如云,徐凰图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颔首回答。
“好,待我换一身衣裳便来。”
她们重新回到屋子里,徐凰图去换衣,让女使们招呼张家姑娘先喝一盏茶。
张文茵看到桌子上空无一物,想起自己送给徐凰图的戒指,咦了一声。
“先前放在桌子上的戒指呢,你们是收起来了吗?”
若竹松雪都摇了摇头,赶忙四处寻了起来。
徐凰图换了一身浅绿缂丝荼蘼引蝶褙子,底下系着银白绣祥云暗纹的细褶裙,一手扶着鬓间珠钗流苏,缓步从屏风后转出来,“我好了,我们走吧。”
话语甫落,却看到张文茵阴沉着脸,她秀眉紧蹙,看了看左右,凑到徐凰图跟前,压低声音。
“姐姐,你屋子里遭贼了。”
“我送你的那戒指,刚才明明就放在桌子上,如今不翼而飞了。”
徐凰图眉间微拧,看向若竹松雪。
“奴婢方从老太太屋里过来,先前还未进来过屋子,刚才与姑娘们进来的时候,也没在桌子上见着有什么戒指,松雪,你可有见着?”若竹先人一步道,将两位姑娘的目光都挪到了松雪身上。
松雪忙行礼,低着脑袋回道,“奴婢跟着姑娘们到亭子里去,也一直未回过房子里来。”
“那走之前,你怎么不帮姑娘们收好?你怎么当的差?”
若竹厉声诘问,松雪一声不吭,任由若竹责骂。
“你们将院中的人都叫过来,一个个仔细去问,何人来过我的屋子,一定要将戒指找到!”
徐凰图神情微变,淡蹙着眉让她们即刻去办。
若竹松雪去召集院中女使嬷嬷,一离了屋子,原本走在一起的二人,若竹忽然越过了松雪。
“我一走开,便闯下这般祸事,你就活该成为三等女使。”若竹冷冷地嘲讽。
松雪不想与她吵闹,一声未语,但若竹见她没动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是个闷葫芦,看着就烦,应该让芳姨娘也早日给你找个小厮嫁了算了。”
松雪忍了又忍,与若竹各分两道去喊人,但长僖院里那些女使嬷嬷听到是二姑娘的命令,都未放在眼里,嘴上应着,又各自干各自的事去了。
连拖带拽的,才叫来几人。
张文茵看着堂中那松散三四人,站没站相,还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丝毫不拿徐凰图当主子一般,不由怒火中来。
“凰姐姐,你院子的下人也得好好管管了。”
这会儿,老太太身边的小女使又来催促,徐凰图只好交代若竹一定要将戒指找到,带着松雪与张文茵往老太太的荣华堂去。
张文茵仍替徐凰图抱打不平,“姐姐你也太好性儿了,在我家,从未有过这般事。”
“哎,你娘亲持家有道,我家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能有一日安生日子过就不错了。”
徐凰图叹道,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无可奈何。
“你爹宠妾灭妻也是个混账事,满京城看去,谁家大娘子过得还不如一个妾室的,我相信老太太必然要管的,今日我替你主持公道了。”
张文茵拍着胸脯替她保证,徐凰图捏着手帕满脸担忧,倏尔羽睫微垂,遮住冷静的眸光。
两人说着话,穿过月洞门便到荣华堂。
一入目便是宽敞大气的庭院,眼下已是初春,春雪仍未融,庭院透露出一片沉寂清寒。
前世之时,她常常来荣华堂承欢在老太太膝下,妄图得到老太太的宠爱,能保护娘亲一二,但她所做的不过是徒劳,若无老太太的点头,芳姨娘与徐鸾卿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她娘的神主牌扔出祠堂。
离荣华堂越近,徐凰图越觉窒息,静静垂在身侧的手,冷得像块冰。
“老太太等着两位姑娘呢,快随奴婢进来吧。”
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女使青莲前来迎接她们,盈盈笑着,不卑不亢地将她们引进暖阁中。
“二姑娘今日怎么没来与老太太用膳,老太太还念叨着你呢。”
青莲打起帘子,银盘似的脸上笑容温煦,她是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女使,在徐家比年轻主子还要有地位。
她朝青莲淡淡笑了笑,“娘亲昨夜身体不太好,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