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走吧。”
站在燕王身后的陈婉容突然说话,她冷眼旁观着,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
今日本来是燕王为了哄她高兴,特意陪她出来置办春衣,打造首饰的,突然不知怎地,他突然走进了这家新店。
原来是看到了徐凰图。
陈婉容衔着恨意,但她的骄傲却扳直了她的脊梁,她的目光只看着她的殿下,连一点余光都未留给那妩媚清丽的少女。
徐凰图倒是毫不在意地让松雪拿好她的衣服包袱,对她客套一笑,“陈姑娘好。”
她步履轻轻,想不留声色地从这场风波里抽身而去,但燕王显然不想就这么放她离开,他侧过身想要拉住她纤细的胳膊,徐凰图往后退了一步,秦槿舟扶住她的肩膀。
燕王盯住她肩上的手,目光往上移,落在她额上的绷带。
“这额头又是怎么受伤的?”
“回殿下的话,刚才在街市马受了惊,臣女不防备这才受了伤,多谢殿下关心。”
燕王没说什么,徐凰图也赶忙低下头,“臣女还有别的事,告退了。”
她才刚迈出两步,身后响起陈婉容的声音,清脆动听,但却听得出话语中浓浓的嘲弄。
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嘲笑麻雀的痴心妄想。
“我瞧着徐二姑娘今日是做了一身新衣裳?”
徐凰图答道,“是做了一身春衣。”
“那既然做了春衣,不如来参加我家的茶会吧,也让大家看看你的春衣,岂不好?”
陈婉容双眼含烟如笑,但眉目间明晃晃写着算计。
她眼前的少女却突然抬起脸,明媚的桃花眼兀地弯了起来,露出少有的狡黠,“那就多谢陈姑娘的盛情了,凰图必然赴约。”
她笑得像是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陈婉容顿觉自己上当了,但又不知道自己上了什么当。
难不成她真的觉得自己的春衣能赢得了自己的?陈婉容这般一想,顿时有了自信,她从来未将徐凰图放在眼中,但上次在马球场上的仇,她一定要报!
徐凰图抿着嘴笑,唇上施着湿润透亮的胭脂,越看越悦目宜人,但陈婉容就越恼火。
燕王与陈婉容与他们分离后,燕王那张喜怒难测的脸上顿时面上结霜,声音压得极低。
“自今日后,你不准对她动手。”
“她是谁?殿下的话,婉婉听不懂。”陈婉容收起笑容,语气冷冷地回怼。
“本王只说一次,婉婉,你要懂事。”
懂事二字如刀刃一般插入她的心扉,她既是痛又要忍下去,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并非寻常男子,他日后是要当皇上的,她若要与他在一起,那么这份痛她就必须咬碎了,狠狠咽进肚子里。
她忍下眼眶里的酸涩,倨傲地说,“今日之事,不是我做的,京中觊觎燕王妃这个位子的人那么多,想要徐凰图死的人岂止我一人?”
秦槿舟让徐凰图坐自己的车,两人共乘一车,狭小的空间里,气氛莫名凝固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略感尴尬,将车帘拉了起来,看向车外的热闹的街市。
忽然,她鼻尖传来诱人的肉香味。
“你……”她转过头,惊异地瞪大眼睛,秦槿舟从车座底下拿出个食盒,打开盖子,里面正是一只炖得香烂的大肘子,肉香四溢,她极力保持端庄的姿态,但不小心咽下的口水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来,还热乎着,吃吧。”秦槿舟才不管她的矜持,从食盒里拿出筷子递给她。
“原是要送到你家去的,不料在路上就见到你的车,哎,小可怜,幸好你次次都能遇到我。”
徐凰图怔了怔,仿佛是命运的垂怜,她艰难地活在这个世上,如同夜中行车,但所幸遇见他,如同天上的明月一次又一次将她带出那片漆黑的夜。
她夹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脂肪的香味经过香料的炖煮,完全激发了出来,越嚼越香,所有的烦恼都顷刻消散,她一口接着一口地吃,渐渐不在乎身边还有人在。
见她吃得开心,秦槿舟也跟着高兴起来,他靠在车壁上,闲情逸致地看着她大快朵颐,就像欣赏世上写得最好的诗词、画得最好的画。
她扔下筷子,满足地呼了一口气,“吃完了,勉强八分饱。”
秦槿舟哧地一声笑起来,拿出手帕替她擦拭嘴巴上的油脂,“下次带你去吃十分饱的。”
“算了,让人看了笑话。”
“谁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