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以前我应该和正常孩子没有区别,我大概是十六岁进入青春期之后发现自己不太正常。
我对一般女孩根本提不起兴趣。
刚开始我以为只是没碰见喜欢的类型,结果却是兄弟们突发奇想一起看片,只有我觉得内心毫无波澜。
朋友们嘲笑我性冷淡。
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原来除了异性还会有同性的取向。
兄弟们倒是没有介意,只是开玩笑多了一个新梗,他们甚至还会时不时给我介绍几个帅哥。
也因为他们,我觉得我和别人没什么不同,我性取向男也并没有给别人带来麻烦。
但总有人觉得我的特别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比如我爸妈。
可能是哥们太给力,也可能是我长了一张还算不错的脸,有时候会收到一些情书,都是男生写的,正和我心意。
写了什么我大概可以猜到,但我几乎没有拆开过,收到之后就还回去。
我一个人不正常就行了,不用他们陪我,不会有人喜欢怪物的。
高中是全住宿制的,一周只能回家一次。
那个星期到周五回家又是收了三四封情书,我把那些和之前的放在一起,想着周一回校的时候一起还了。
谁知道意外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我妈心血来潮整理我的衣柜,又好巧不巧的找到了那一鞋盒的情书。
我洗完澡回房间的时候,我妈坐在床上,旁边是那只鞋盒,我爸一脸严肃的正拿着其中一封在看。
我心到这回算是完蛋了。
这出柜出的有点突然。
她说话的声音在抖,“小天,这些……”
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儿子我在学校还挺受欢迎的。”
我爸把手里那张薄纸捏成一团扔在我的脸上,“是挺受男生欢迎的,这么多情书呢。”
见我没有争辩,我爸上来就给了我一拳,“你个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给我喜欢男人,你这是要我们家断子绝孙啊!”
我被关在家里好几天,杜绝一切可以和外界交流的机会,意思是让我好好反省。
然后我就被迫办了休学,打包送进了一个医疗机构进行所谓的同性恋矫正治疗,听说那机构是专治同性恋的,叫“杏林疗养院”。
离家还是蛮远的,开车路上用了半天时间。
接待我们的是个穿着白大褂的秃头医生。
我看见那个秃头医生简单问了我些问题,就在我的病例上写了“性取向障碍”五个字,然后跟我爸妈扯了一堆同性恋的危害,最后是还好发现的及时,我还有救。
我看见我爸掏钱给秃头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真是恶心极了。
我妈握着我的手安抚我的情绪,“你好好治病,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我没有理会她,转头看见了诊室里挂着的各种锦旗,冷笑了一声,还真是个“妙手回春”的好医生。
爸妈走后,那秃头就换了一副嘴脸,恶狠狠的对我说:“拿着你的东西滚那边房间里等着。”
我“呸”了他一口,他冲上来给了我一巴掌把我塞进房间还锁上了门。
房间里挺热闹的,男的女的都有,年龄有大有小,十几个吧,最老的二十四大学毕业,黑着脸坐在角落里疯狂打字,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交代后事,最小的是我,今年初二。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丁玲和齐玉,她们是一起被送来的,读高三了。
问了一圈,有被骗来的,有被家长强送来的,甚至是家长特地从外地把孩子送过来的。
等到了那天晚上,我们房间里一共有了二十二个人。
我们被赶上一辆大巴车,大巴车上没有人说话,每一个人都在害怕,我们不知道秃头要把我们送去哪。
大巴从城区一路开进山里,我们到达了真正的“杏林疗养院”。
那是在山沟里用围墙圈起来的一片平房。
接我们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光头,长得挺凶的。他让我们站成一排,自己把行李箱打开放在身前。行李箱里除了衣物和日用必需品以外所有东西都被掏出来。
然后就是各种电子设备。
我们的手机被收走统一保管,周围是望不见边的树,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真的彻底与世隔绝了。
我们在杏林是没有名字的,只有编号。
我是B类931,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