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黎当场拦住。

他自己走到秦暖面前，小声问道，“感觉怎么样，有不舒服吗？”

秦暖摇摇头。

“那小鱼再等等，我去和李医生再聊聊，我们就去找珍珍他们，好不好？”

“嗯。”

秦暖乖乖的站在李医生旁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黎摸摸她的头，跟着李医生进去。

秦暖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她刚刚把很多事情都告诉了李医生，包括她的秘密。

明明她才是“小鱼”，可是，现在家里出现了另一个“小鱼”。

她其实一直都很苦恼。

她害怕自己被取代了，也害怕是自己取代了别人。

原来，小木偶也会害怕。

或者说。

她想起李医生问她的。

“既然你知道害怕，有情绪，为什么觉得自己是小木偶呢？”

“既然大家都叫你暖暖，为什么你不能是暖暖呢？”

“为什么你会觉得暖暖不好呢？是觉得当暖暖不好吗？”

“……”

小木偶很认真的低头想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

她又不是秦暖，怎么会想清楚这些事情呢？

她只是一个不会思考的小木偶呀，只会按照固定好的程序行动和思考。

程序没有让她这样思考呀。

秦暖搅着手指头，陷入沉思。

她想不明白。

可是，她怎么可能是秦暖呢？

秦暖那么“不好”。

她不要当秦暖。

秦暖不自觉的眉头皱起来。

她甚至没有察觉到，陆寒泽靠近过来了。

她始终低着头。

突然，一只人类的手伸过来，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秦暖抬起头，是“陆先生”。

陆寒泽朝着秦暖笑了笑，小声问道，“小鱼怎么啦，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呀？”

不太高兴？

怎么会。

她只是一个小木偶，怎么会不高兴呢？

这是有感情的人类才会有的情绪。

小木偶心想，这个人类是不是诓骗她？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陆寒泽摸摸她的脑袋。

陆寒泽心底满足极了。

看到秦黎摸摸暖暖的脑袋的时候他就想摸摸了。

终于摸到了。

软乎乎的，和想象中的一样。

暖暖睁着大眼睛看她，让陆寒泽觉得，自己好像在给一只漂亮的猫猫顺毛。

对方则乖巧的呆在他身边。

“小鱼？”陆寒泽见她不说话，又小声问道，“怎么啦？发生了什么吗？李医生和你说什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秦暖眨眨眼睛，她似乎明白了，自己应该回应一下对方，于是，她缓慢的开口道，“没有，不高兴。”

陆寒泽愣了愣。

秦暖眼底干净纯澈，好像真的没有不高兴。

可是，刚才他分明看到对方纠结着一张小脸，一看就是有心事。

“那就好。”陆寒泽rua了rua秦暖的头发，将她rua的看起来毛茸茸的，配上她呆呆的表情，显得更加可爱。

陆寒泽声音温柔，“小鱼要每天都开心呀。”

秦暖想了想，弯弯眉眼，“谢谢。”

每天开心，似乎是人类特别美好的一个祝福。

可惜她只是一个小木偶，并不明白，开心是什么。

不过，还是感谢他的善意。

陆寒泽还想开口说什么，他放在秦暖头顶上的手，突然被一把抓住，然后扔出去。

秦黎眼底带着几分明显的愤怒，“陆寒泽，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离暖暖远点。”

如果不是秦暖在他面前，他已经动手了。

秦黎的拳头紧紧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家伙不仅不远离暖暖，还故意靠近她，勾引她。

不可饶恕。

秦黎推开陆寒泽的手，轻轻的抚平被陆寒泽弄得乱糟糟的头发。

秦暖突然抬起头。

她漂亮的大眼睛瞬间瞪大，四处看看，然后指着陆寒泽，面露惊恐。

秦暖的声音软软的，她缓慢而小声的问道，“陆寒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