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声。

秦暖摸摸自己起伏的胸脯，站起来，去打开门。

是秦黎。

秦暖望向他。

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惊魂未定。

秦黎将牛奶端过来，声音温和，“喝杯牛奶再睡觉，会很舒服。”

秦暖继续望着他，一动不动。

她疑惑的问道，“小木偶，喝？”

她只是一个小木偶，芯片控制休息和起床，也要喝牛奶吗？

秦暖无辜的眨眨眼睛。

秦黎心疼。

他小声道，“很好喝的，你尝尝味道好不好？”

秦暖点点头。

“小鱼，你可以尝尝，牛奶是什么味道，热的还是凉的。”秦黎又提醒到。

“谢谢！”

秦暖拿过牛奶，放在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

是热的。

是香的。

好喝。

她抬起头，眼睛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亮晶晶，“好喝，热的。”

“那以后每天给小鱼喝，好不好？”

秦暖点头。

她飞快地喝完牛奶，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医生说，暖暖的认知出现了障碍，产生幻想，觉得自己是一个隐藏在人类中的，被抛弃的，没有同伴的，没有目的的孤单小木偶。

要多提醒她，让她意识到，她是一个人。

秦黎不想把她逼得太紧。

他相信，暖暖只是太累了，稍微躲一躲。

她会自己回来的。

秦黎拿走喝完牛奶的杯子，“早点睡，晚安。”

秦暖学着他：“晚安。”

“乖。”秦黎的眼神像是老父亲在看自己的女儿，越看越欣慰。

他心满意足的离开。

秦暖关上门。

她偷偷拉开门缝，看了一眼秦黎，然后又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壳。

自己摸，好像没有那种“感觉”。

秦暖觉得自己的芯片都要被干没了。

她抿抿嘴巴上的奶渍，学着人类的模样，刷了牙，然后躺在床上。

这些东西，都是珍珍教给她的。

第二天一大早，陆寒泽堵在李兰英诊所门口。

他昨天晚上就来了，但是诊所已经关门了。

陆寒泽就在这守了一晚上，为了能找到李兰英本人。

李兰英穿了一件白色的旗袍形状的改良版裙子，温婉大方，看起来舒适得体。

然而，陆寒泽没工夫欣赏。

他看到李兰英来了，立刻从旁边走廊的椅子上站起来。

起猛了，眼前一个晃悠。

陆寒泽捂住自己的心口，闭了闭眼睛，又瞬间睁开。

李兰英看他一眼。

她绕过陆寒泽，直接去来门。

陆寒泽赶忙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婶婶，你就告诉我，暖暖情况到底怎么样吧，求求你了。”

陆寒泽昨天已经问过了，李兰英拒绝回答。

陆寒泽着急去医院找秦暖，就没有继续纠缠。

没想到今天果然又来了。

李兰英叹口气。

她虽然和陆寒泽不熟，但是和他们陆家死缠烂打的本事，确是熟悉的。

“病人的情况，我不能随意透露，这是职业道德，知道吗？”李兰英无奈问道，“你一个前夫，人家家属明确要求，不许告诉你。”

“我……”陆寒泽哑口无言。

半晌后，他才说道，“小婶婶，病人是我带过来的，是我的病人，我怎么不能问。”

“因为人家家属不想让你知道，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李兰英嫌弃的说道。

昨天晚上，她还和爱人说了陆寒泽的事情。

大半夜的越说越生气。

她现在不想看见陆寒泽这家伙。

看见就生气。

“……”

陆寒泽哑口无言。

“小婶婶，求求你了，我真的只是想知道暖暖的情况怎么样？”陆寒泽低头哀求道，“那你告诉我，她好不好，这样可以吗？”

“不好。”李兰英毫不拖泥带说。

“那，”陆寒泽的心一颤，“那很严重吗？”

“严重。”

有的人被困在自己的情绪中，自己能清醒过来，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清醒，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