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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可怕的老人

我是一个时间旅行者,但我并不能觉得自己要去哪里旅行,对于我来说,不同的平行宇宙就像高空中的吊桥,我也不知道何时会踩掉一片木板,落到下面的吊桥上。

1925年,禁酒令时代的美国东北部。

这一次,我出人意料的和两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成为了伙伴,我们计划去“拜访”一位十分富裕的独居老人。老人居住于一座古老的海边城堡,每到潮水涨起,海水就会淹没通往这座城堡的唯一道路,成为孤独的海上堡垒。

传说这个老人在美国内战中通过海上贸易——实际上就是走私发了大财,在那之后他就买下并住进了这座大概是内战时期便修好的城堡。尽管这座城堡是如此的固若金汤——甚至还合法的保留有一些旧式的火炮,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里面藏有无穷无尽的财宝。

尽管如此,附近的小镇——金斯顿的居民们口耳相传之事却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对这里敬而远之。说实话,他毫无疑问是一个十分古怪的家伙,由于老人是如此的孤言寡语,就连知晓他的真名的人都少之又少。几棵更加古老的扭曲大树长在城堡的院子里,被涂上了各种颜色的巨大石像就像远东寺庙里的神像一般守护着他。

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本地人会靠近这个古怪的地方,但是我的两个伙伴并非本地人,而是世界大战后才来美国的意大利人,他们都是处在新英格兰的传统以外的圈外人。在他们看来,这位老人不过是一个只能依靠拐杖才能勉强站立的无力老家伙罢了,对他们而言,这个老家伙不过是一个诱惑,一个挑战,一个“美国梦”的基石罢了。

他们计划直接上门拜访这位老人家,而我留在车里,并且把车尽可能停在隐蔽的地方,然后等待这两个年轻人满载而归,为了避免惊动当地的执法力量,整个行动必须保持安静。

“工作日”当天,我们按照预定计划抵达了城堡的前面——只要再走过这一段在三小时后就会被海水淹没的道路后,就是城堡了。他们两个迅速的穿过了这不到三百米的道路,爬上了城堡外墙上的藤蔓,翻过了城堡的外墙。

一直以来,他们两个都担心比那些流言蜚语更加重要的事情,他们担心,年老的走私船船长会是十分的偏执顽固,为了让那可怜的老人吐露财富所在,必须做一些没有那么能让人快乐的工作。不过,他毕竟只是一个极其虚弱的老人,再说访客毕竟是两个身强体壮的退伍军人。他们两个都在纽约和芝加哥的“手艺人”那里学会了让守口如瓶之人变得口若悬河的特别能力。况且,在这里就算是开上一枪都不会有别人听到的。于是,两个人靠近了那唯一传出微弱光线的窗户,听到老人正在和那些五颜六色的石像说话,然后他们便戴上了面罩,礼貌的敲响了漆黑的大门。

对于我来说,等待的时间过于漫长了,我并非一个恶人,因此对城堡里传出的哀嚎感到心神不宁——毕竟,我早就关照过他们两个别对这个可怜的老人下手太重了。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我越来越紧张,只能望向那孤独的城堡,然后不停的看手表,难道那个老人在一开始就一命呜呼了?他们两个只能自己去翻箱倒柜?我从来都不喜欢一个人留在车里。

于是我主动下了车,走过那条在一个小时后便会被水淹没的道路,当我刚好靠近城堡的大门口时,我听到了脚步声从门内传来,听到了生锈的门闩被拉动,又看到沉重的大门被缓慢的向内打开。苍白而微弱的月光落了下,我满心期待我的伙计们能走出这座阴森而孤独的城堡,把价值连城的东西搬上车,但期望落空了。

我终于看清了,站在门口的并不是我的伙计们,而是那个可怜的老人,那个可怕的老人!那个老人正倚着拐杖对我微笑!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睛是黄色的……

第二天,我醒来了,发现自己已经在波士顿的医院里,我似乎在早上被码头工人发现漂浮在海上。而我没有告诉别人任何事情,毕竟也不会有人相信我一夜之间移动了三百公里。

后来我听说,金斯顿的居民对两具来历不明的尸体讨论了一整个夏天:这两具残缺的尸体被海浪冲上岸,身上千疮百孔,如同被千万把小刀刮过。有的居民也谈论到了半夜的非人类的嚎叫——可能是来自迁移中的动物,或许是野狼,或许是棕熊。但我对这些八卦并不感兴趣,毕竟,我即将离开这里。

我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解决问题,毕竟,有时候,问题就不存在,除非你去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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