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岑淡淡地看着他,一双漆黑而又清冷的眼眸似要将人跌落其中,似深渊不得出,似万千情压缩而聚的星际云。
景梵也已眼神回敬,但眸中存有温情。
他拉着云岑的手往前走,语调上扬:“阿夫明就离我而去了,我心中倍感痛苦。”他转过头,对云岑一笑,“临走前,我想拉着阿夫,想留下阿夫的东西,想……”
因此时正值深秋,天气愈冷,常有风掠过,风吟入耳,导致云岑没听清他后面所言。
他想问,但想到近些年景梵言语愈发不正经,于是双唇一启,便没了下文。欲合,却不料风再次袭来,体内进入不少凉气。本来就不厚的衣服被风吹的将离云岑而去,显得他更加单薄。
景梵再度转头,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但他一转头,一阵狂风骤然化为缕缕微风,他停下脚步,松开了抓着云岑的手,将鹤氅脱下披在云岑肩上。
云岑眉微皱:“这是何意?”
景梵想再次拉这云岑,却被云岑轻松化解。他看了眼空旷的手,继续往前走,话音里听不出情绪:“您也不想带病上朝吧。”
云岑跟上去:“那你呢?”
“我?”景梵语调还是毫无波澜,“我明又不用上朝。”
不知为何,云岑感觉到景梵的情绪波涛汹涌,即使听不出来。
他开口道:“即使你不上朝,倘若生病你应当如何?”
景梵周身的空气好似暖了一些:“不是还有董殿荆吗?”
“董......罢了,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避免着凉。
这句他没敢说,他知道自己平时对人冷冰冰,若此句出,怕是要活见鬼了。
“嗯。”景梵停下了脚步,等着云岑,并肩走。
......
待他俩回来,已酉时过半。客栈大厅有一桌在他俩回来时就一直冲他俩招手。但他们坐在离大门较远的位置,而且云岑没有用余光看人的习惯,便一直没注意到,要不是景梵又一次想逗云岑,退到他身后,往他头右侧看时才发现。
那桌只有两人,一男一女,年轻,容貌都不错,正是狄费建和刘凤栖。
景梵戳了戳云岑后肩,向右方指了指。
“又干嘛?”云岑转过头,往他手指方向看去——狄费建和刘凤栖。
哦,今天太逍遥了,忘了正事了。
他朝那边点了点头,说“走吧。”
但景梵却停在原地不动,拽住了云岑的衣袖。
云岑感觉到了阻力,回头,静静地看着景梵。
景梵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阿父,都已夜了,人怎么还是这么多,我怕。”
云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今天街上人不比这还多吗,你怎么不怕。
但云岑知道不按景梵的意思只会让他俩僵持在这,便说:“那你抓好我。”
语气虽有无奈,但景梵能感觉到这块冰又有裂痕了,他在后面弯了一下嘴角。
于是他俩走进狄费建和刘凤栖时,景梵就是抓着云岑衣袖的。狄费建表面微怔了一下,反倒是刘凤栖没啥触动,只是静静地喝着手中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