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来一套全面的检查吧。”

来的路上，山奈总算是在尤祈怀中睡着了，被递给医生的时候，她一无所知。

山奈只知道自己在睡梦中，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这股味道让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升起。

“哟，做什么好梦了，还蹬脚脚呢？”医生笑着将山奈放在诊疗台上。

然而，在山奈的梦中……

“好好的怎么会生病？”母亲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头昏脑涨，仿佛有一把大铁锤在不断地敲着她的脑袋，母亲的指责声都变得有些遥远。

“就知道花钱、花钱！谁生病不是在家养养就好了？你非要来医院！”

县医院的环境并不算多好，墙面上陈旧的白灰已经斑驳，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一股一言难尽的怪味，甚至还有烟味夹杂其中。

“我看你就是不想上学装的！不想上学就回家干活，没人逼你去上学！我明天就去学校和你老师说你不上学了！”

母亲说到这里，一直如石塑般低头站在那里的山奈终于有了反应：“不是的！我要上学！我不看了，我去上学！”

不上学的话，真的没有出路了……山奈的小脑袋想不出什么方法，她不想像姐姐们那样被压榨殆尽，离她最近最有可能的出路就是上学。

病死了便病死了吧，至少……至少病死了，没有人可以怪她，病死了，就不是她自己选择的死亡，就不是她的错……

山奈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她用力往外跑，这条走廊怎么这么长？她回头，只看见母亲一脸的讥笑，丝毫没有担忧……

她跑了好久好久，终于看见了光芒……

“噗通。”摔倒在地。

嘈杂的声音。

“这孩子都发烧到四十度了，你是怎么当妈的？！”

模糊的视线中，针管扎入干瘦的手背……

“嗷呜呜！”

疼痛让山奈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爪爪上扎了一根粗粗的针，血液正往一个小管子里流。

她想动，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就被护士姐姐巧妙地抓住，根本无法乱动。

山奈喉咙里嗡嗡两下——

“wer！wer！w——”

山奈被捏住了嘴筒子。

她看向医生的小狗眼中充满了震撼！

再一看，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医生身上，居然散发出一种令狗心惊胆战的威猛气场！

那是无数只宠物的哀嚎！那是无数个蛋蛋的积累！那是——兽医的威严！

“好啦，接下来是肛拭子……”

什么？！

山奈只觉得屁屁一凉，她趁着医生拔下抽血针，护士姐姐稍微放松的瞬间，后腿猛蹬一下，整只小狗从诊疗台上飞了出去——

才怪。

脖子上的安全绳勒得她舌头一吐，护士姐姐再次将她锁在怀中。

“比格犬确实比较调皮，但是敢看也不看就从这么高的诊疗台上往外跳的，她还是第一个。”医生笑着摇了摇头。

在一旁紧张观看的尤祈长舒一口气：“宝宝别怕，医生没有在伤害你哦，要好好做检查才知道有没有生病呀，要是宝生病了，会很难受的！”

山奈瞥了尤祈一眼。

不知为何，尤祈总觉得这小眼神中带着许多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