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奈在花园里闲逛，看到一只从狗肉馆里救出来的土狗在花园的围墙根狂刨。

她信步来到土狗身后：“你想出去？”

“嗷！”

认真刨坑的土狗被吓飞，嚎了一嗓子，惊恐地回头看山奈。

发现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小狗后，土狗长出一口气：“我得回去。”

山奈默默地看着土狗刨地，这条土狗年纪有些大了，毛色有些泛白，身上没几两肉，骨瘦如柴的，显然没被卖到狗肉馆之前，也没过什么好日子。

最重要的是，他的脖子上没有项圈，也没有人一心一意要找到他。

尤祈发布的寻狗主人启示随着他被骂的程度，早就遍布整个互联网，稍微多上点网就会看到。

如果丢了狗狗很想找回的话，多少都会看两眼吧。

现在还留在尤氏山庄的狗狗们，大多数是天生的流浪狗，剩下的少数，是被主人亲手卖到狗肉馆的。

山奈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土狗刨地，直到“咔哒”一声，土狗挖到了那坚硬无比的石底。

山奈：呵，我没刨过吗？我可是铁齿铜牙、钢铁之躯！

土狗不信邪地又刨了两下，然后讪讪缩回了开花的爪爪。

他这才回头仔细打量山奈，这只大耳朵小狗，他记得，被放出来的时候，他看见她被人类抱在怀中，小心呵护的样子……

而且从她油光水滑的皮毛和圆鼓鼓的肚子来看，就知道她被养得不错。

更别说她脖子上那干净如新的项圈，还有项圈上吊着的银光闪闪的牌子。

她是被人类仔细爱护着的小狗。

那个爱护她的人类，在这里似乎有点地位。

土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便得出了这个结论，于是他问山奈：“你可以放我出去吗？”

“一定要出去吗？去外面流浪，吃不饱饭，说不定还会再被别人抓去吃肉。”山奈问。

她昂着小脑袋，明明身形比土狗小那么多，却让后者显得有些渺小。

土狗摇摇头：“我认得路，我很警惕，而且跑的很快，别人抓不到我。”

土狗自信满满，这让山奈沉默了一下。

所以他是被主人亲手卖给狗肉馆的。

“为什么要回去呢？他们只会再次把你卖掉，卖到另一家狗肉馆，这次你可能很快就会被杀掉。”

土狗眼神微微一暗，但是他还是微笑道：“能帮上主人家就好啊……他们需要钱。”

土狗抬头看向远方的云，回忆起了那天，他在水渠里，被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抱了起来。

“这里怎么会有小狗？”

那声音并不温柔，反而充满了忧愁。

那双手迟疑着摸了他的脑袋，厚厚的茧子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养不活……”

他被放下，他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但就在那脚步声快要消失的时候，停顿了。

那本来要走远的脚步声，又渐渐靠近了他。

他再次被抱起。

带着犹豫，他被放到背篓里，他闻到地瓜藤那几乎可以被忽视的微微甜味。

彼时，他甚至还未睁眼。

他本是流浪狗的崽子，狗妈妈刚生下他，便因受惊吓逃窜消失。

生死由命，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给了他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米汤是香甜的，而温暖的羊奶里充斥着隔壁家山羊的味道，羊奶很奢侈，他未睁眼时才喝到过几次。

睁眼后，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便很少抱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细细软软的小手，小手很喜欢他，经常不舍得从他身上拿开。

那是他的小主人，不知道是不是小主人没有头发的原因，才那么喜欢摸他的毛毛。

后来他从大主人和别人的交谈中，才知道小主人没有头发，是因为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大主人经常偷偷躲在一旁抹眼泪。

小主人的妈妈和他的妈妈一样，被吓跑了，本来大主人是在外打工的，后来因为要照顾小主人，才辞去了工作，花光了积蓄后，只能回到村里。

他听见家里有山羊的邻居说大主人很傻，不该管小主人，又不是儿子，大主人那么年轻，等小主人死了，再找个姑娘结婚就是了。

可是小主人笑起来那么甜美，那么可爱，还那么乖巧懂事，谁舍得让她就这样死掉呢？

大主人时常带着小主人坐上摇摇晃晃的巴士，去城里治病，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