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即便出院之后，我依然还是一个傻子，一个笨蛋，一个精神病和一个几乎被身边所有的人看不起的人。

但其实我的小时候也曾有过一段高光时刻，虽然那一段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却是和我一生的其他时间，可以形成鲜明的对比。

其实我从小就是一个傻子，至少在大人们的眼里是这样的。

我的家庭本来是可以的，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搞成了这样，我曾经怀疑过我妈。

小时候的我总是沉默寡言，总是一个人独自玩耍。我经常在长草的田野里和一些平缓的山坡上睡觉。是真的，因为我脑海中还有记忆片段。

我最开始的家，是在一个山沟沟里面。不过我的家在当地还是算好的，我爷爷是军人出身，在我很小的时候是当的大队书记。

据说，当时很多人都找他处理问题，或是帮忙调解矛盾。他曾经确实很有威望，有时候在外地，在南充这个城市里，如果遇到曾经故乡的人，当一说起我爷爷的时候，他们都会有一种惊讶和佩服的神情，至于佩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惊讶应该是真的。

他的威望，其实我外公也是承认的。但是在我小的时候，我外公却经常在我面前说一些我爷爷的坏话，虽然用现在的思维去考虑的话，我外公可能也只是想表达，小时候跟着他住，并不比跟着我爷爷差。但是那时候我哪里知道，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对我爷爷抱有敌意。

我爷爷有两儿两女，我爸爸是老大，大姑是老二，小姑老三，最后是我幺爸。

其实，或许有一段时间，我是恨我幺爸的。因为我妈经常说，我之所以那样，是因为我刚满月的时候被我幺爸灌醉了的，当时至少醉了一天一夜。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信以为真，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只有我妈一个人说起过这个事情。而且就算如此，我想，应该也还是有其他原因的。

小时候的家，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回去了吧，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了。那里面还藏着很多的自己的回忆。

现在的我还记得那房子的每一间房间，还记得有两个厨房，还记得那房子后屋外面的那个装水的瓦缸。

我还记得有一幕，那是一天的早上，我在那瓦缸的旁边，好奇地看着一只褐色的青蛙洗脸。

还记得不远的地方有一口井，但是在我的印象中，那口井一直都是被两块大石头压住的。也记得自己曾经透过石头的缝隙往井里面瞧，却始终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记得我们家附近有至少两条小溪，但平时都是干涸的，每到夏季的时候才开始有水，记得小的时候，我经常去在里面捉螃蟹。那时候的螃蟹真的很多很多。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都有听我外公讲，他们那个年代，有一段时期，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就有疑惑过，明明有那么多螃蟹，为什么那些大人不吃呢？而且在当时的我看来，螃蟹明明很好吃的。

但是，我还记得有一幕，我和几个年龄要大一点的孩子在一个瀑布下泡澡的时候，我妈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愤怒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的脑海中，也有一幕，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也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大。那一次好像是我被人打了，我妈把我带到那人家里，跟别人对峙。但是现在我都忘记了对方是谁，是住哪里的，我的印象里只剩下我妈不停地逼问我，而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跟我妈聊天的时候，我发现跟一件事情比较符。我记得在那学校里，很多同学欺负我，嘲笑我，用小石头扔我，而我就坐在那棵黄果树的下面。其中有个女孩子，好像是最后欺负我的一个，又或者是跑得最慢的一个，被我用瓦片打在了头上。我当时好像有感到害怕，我不记得她有没有出血，但是她哭了，然后被老师带走了，老师在安慰她，我害怕她跟老师说我的坏话。

上面的情景，也是我多次回想，才慢慢完善的记忆，我从没有完整地告诉我妈。

然后从我妈那里知道，放学之后，那小女孩的妈妈就找到我的家里来了。小女孩应该是跟她妈妈说了，我用瓦片扔在她头上的事情。我妈当然是想把自己的理由站住，她说那小女孩是看到了蛇，被吓得摔倒了的，她说是问的某某同学，说某某同学可以作证。就那样，两个大人都在逼我开口，而我却是沉默。

据我妈所说，当时我几个小时都是一句话都不说。其实现在的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并不是在外人面前才这么说，而是几十年来，她好像一直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