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先去荒田。”江知渺道:“凡应天下之事,一切行之以诚,持之以久,终能水落石出。”
“好。”
“那,我送你回去。”
“啊,不用。不用。”
“不麻烦,顺路。”
“ 顺?您不是住府衙内院吗?”
“住哪不是一张塌吗?”
“有道理。啊,什么意思,您在我那附近有住所。”
“去了就知道了。”
江知渺到家,愣愣的看着文太守熟练的将马车放到马厩,径直走向窗户面朝江陵湖的客房。
“早些休息,江通判。”男子大大方方借宿了。
“这就是大人所说的顺路?直接住我家?”
“明日起来的早,我若是赶来接你时间会来不及,这不是为了省时间吗?哦,对了,江通判,明天早膳不用太麻烦,记得早些睡,出去麻烦带上门。我先睡了。太累了。”
男子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当着门口看呆的江知渺面,直直的挺进了自己带的被褥里。
江知渺面若木鸡,木楞的将门带上,回了房间。
房间只有榻边一盏孤灯微亮,江知渺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生怕惹出一点声响。
“官人不必拘谨,妾未睡,等你呢?”
明月披着外衣,举着床边的蜡烛,为江知渺照亮上榻的路。
“你等我干嘛,该睡就睡啊,你怀有心上人的孩子呢?如果你将一生搭给我,那么孩子便是你爱情唯一的见证,傻姑娘。孰重孰轻你拎不清啊。”
“官人休要胡说,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幸运。”
江知渺扶着明月的肩膀,双手将明月轻轻按在了榻上,掖了掖被角。
“也不知这是吉是凶,这文太守到底是否真心可依。”
“文太守是风流名士,洒脱肆意,不拘小节,活出了我们大多数人都活不出来的样子。”
“是啊,洒脱肆意,我们会有一天也如此洒脱肆意吗?”
随风晃动的蜡烛,被江知渺拿压板熄,油呲了一声灭了。
屋内一片黑暗,窗外西岭湖波光粼粼,衬着月色更加清寂。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微微亮,厨房门口,明月在里屋做饭,江知渺在生火。
文柏搬个小桌子在厨房门口等饭喝茶。
气候湿润的春日,清晨的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泥土的芬芳。
三人在厨房门口快速的用了早膳,杨主簿便出现在江府外。
“二位大人,马儿已经喂好,可以启程了。”
明月贴心的为江知渺和文太守准备了水壶和一些干粮。
亲自送到大门口,目送着马车离去。
江知渺看着明月面带微笑的倚靠在门口看着他俩离去的马车。
江知渺心里有些难过:“我是不是该买个丫鬟了,总是一个人在家里等着我,难免会寂寞吧。”
“你家没下人?”
“你家有?”
“没有。”
“你身为杭州太守这么忙,没有下人怎么处理事务啊。”
“在你来之前,我没这么忙。”文太守看着这个旺星,想起来之前没事在府衙后面种种菜,做做饭,酿酿酒,游游湖的生活。
短短几日光景就恍如隔世。
江知渺无辜的眨眨眼睛:“那怎么办?那我走?”
“那你买个下人吧。”反正江府离府衙不远,他不用买下人,他买就可以了,自己以后就偶尔借住在这里了。这江府可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申请过来的公宅,这依山傍水的风景,怎么能便宜了他一人。再说了,这吃好了,身体才能好,寿命才能长,工作才能认真。
男子下定决心的自己点头,惬意的做了一个宅院主人都不知晓的决定。
城郊南,荒田处。
围的水泄不通的村民都在议论纷纷。
江知渺和文柏走近,府衙的衙役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了,看见自家大人带着一个陌生的青衣少年过来,在人群中打开一个缺口。
江知渺走进去,发现是一具白骨。
里面的里长,看来人气势非凡,便抖着胆道:“大人,这工期正紧要着呢,这一直封着也不是事啊。”
村长也在人群中嘀咕道:“这是村民们没见过世面,可能这是哪家看这块荒地没人要,将自家的先人埋里面了,这才造成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