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磊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一晃一晃，“是在和俞婉发消息吗？”

江庭风将短信删除，手机还给他，“对。”

“你干嘛不告诉她原因。”

“……没必要了。”

明白他不愿意聊，男生换了个问题，“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说明天，但我觉得……哼，谁知道呢。”

“叔叔阿姨可真是……”蒋磊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地形容那个词，他怕男生原本就低落的心情变得更差。

这次是真的不回答了，他又问，“哎，江庭宇今年是不是该高考了。”说完，他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巴，江庭风的父母就是因为这个人才没能从外面赶回来来着。

江庭风紧盯着他，自以为是安慰的话，“没事，不会说话的话，我不介意帮你抽两巴掌。”

“哈哈哈，”蒋磊讪笑，连忙转移了话题，“哎，你渴不渴，我帮你倒杯水吧。”

“你数数，我这一个早上喝了几杯了。”

“那你饿了吗？我给你剥个香蕉。”

“怎么不削苹果了。”

男生语塞，胸腔里满是愤怒，却又敢怒不敢言，“……”

看到他这样，江庭风的眼里总算是有了笑意。

蒋磊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吃香蕉，那咱俩打局游戏吧。”

他打的太菜了，江庭风不乐意和他一起玩。男生缩进被子里，打发道，“我突然有点困。”

“那你睡会儿吧，我自己打。”

雪下得越来越大，窗户外的场景只剩下一片朦胧。

“俞婉，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那好吧，我大人有大量，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你以后必须及时回我的消息。哪怕是很忙，你也要先告诉我。只要你说你有事情，我肯定是不会打扰你的，好不好。”

“好，我以后做什么都会给你打报告，一定不瞒着你了。”

“那你现在在哪里啊，我都好久没有和你说话了，我好想见见你啊。”

“我在******，你要来找我吗？”

“嗯，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场景一转，是宽阔且平坦的马路，车子极多。这时，对面的红灯变绿。

女生双手背在身后，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调，脸上是明显的开心。她踩在斑马线上，刚过路中间，一辆失控的卡车从斜对面驶来。一切过得太快了，再次看到她的身影时，人已经躺在了血泊当中。

血像是止不住一样，大片大片地流。

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情况，大家自顾自的往前走。

“俞婉，”男生抓紧衣领，身体微微抽动。随之，眼角的泪迅速地向下滑落，消失在鬓间。

等到喘不过，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才发现是自己做了场糟糕的梦。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和好，俞婉没有出事。

脑子转过来，江庭风感觉自己的左脚有点难受，他向下看去，床尾的男生睡得跟猪一样熟。他动了动，人没反应。“……”

又用力踢了一脚，“嘶～”整条腿都开始不舒服了。

蒋磊惊醒，手背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然后，扭头朝他询问，“怎么了吗？”

“……你有没有觉得，你脑袋趴着的地方硌得慌。”

男生看了眼皱巴巴的被子，反问道，“没有吧？”

“……”

市里不让放烟花爆竹，只家里人简单吃个年夜饭。晚上，蒋磊从家里带了些饺子过来。等俩人吃完，他自觉地向洗手间，准备把饭盒涮了。

见男生进入游戏的界面，江庭风说，“你回去吧，你呆在这，起不到任何作用。”

被重伤没什么用的人嘴角微抽，“……谁说我没用的，我可以陪你解闷啊。”他三两步跑到外面，从门口提溜个包裹进来。接着，男生开始收拾里面的洗漱用品，“再说，我也不打算回去，我爸妈说让我在你这多呆几天，省得他们烦。他们连被子什么的，都给我装好了。笑死，根本用不到。”

“可我怎么觉得，你是想用我来逃避走亲戚啊。”

蒋磊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聪明劲，大可不必哈。”

看在男生这么有义气的份上，江庭风勉强陪他打了几局游戏。

下一把开局，屏幕上方显示有电话进来，号码没有备注。他接通，顺手打开了免提，“喂。”

“庭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