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染听得一愕。
原来祖母、继母和二婶的脸色这样古怪,是因为侯府的财务出了问题。
不过很快了然,侯府众人除了宁远侯有点爵位俸禄,三叔出了仕,有点俸禄,其它人都是坐吃山空。
而府里的产业嘛,当年因上任老侯爷立场没站对,大乾立国后,被圣祖没收了大半。
直到母亲嫁进来,带来大笔嫁妆,侯府的财政压力才有所缓解。
母亲过世后,留给自己的那部分,由林家打理,资产越积越多。
送给侯府的那部分,则由他们自己打理。
问题是侯府没有一个人擅长管理这些庶务,产出自然越来越少。
侯夫人李氏管家勉强算合格,但她能管理的就是铺子庄子的正常产出和账务。
让她去拓展生意,节流开源,她没有这能耐。
只是侯府的产业出息不好,来问她干什么?
她什么时候和府里的关系这么好了?难道就因为她帮二妹介绍了一门婚事?
云秋染抿了抿唇,有点想笑。
唐老夫人见她听了李氏的话后满脸冷漠,丝毫没有帮府里分忧解难的意思,心里有些不满。
不过她已经领教过大孙女的手段,不敢再和她翻脸,只能放软语气恳请:“大丫头,祖母知道你有本事,以前确实是府里对不住你。
但咱们终究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看在你几个妹妹的份上,能不能帮忙参详一下?
也不需要你干别的,你只需帮我们看看哪些铺子和庄子的经营可以改善,能增加些收入。”
“祖母,我想问一下咱们府里现在全年的进项大概是多少?花销又是多少?主要花销在哪些地方?”云秋染沉默了一会,问。
她着实不想管府里的这些破事。
但唐老夫人有句话说得对,无论她喜不喜欢云家,都改变不了她姓云,和姓云家存在血缘关系的事实。
最重要的是她插手了云秋岚的婚事,帮二房找了殷四航这个女婿。
若云家彻底落魄了,以二房的为人,云秋岚和殷四航只怕一辈子都摆不脱他们的纠缠。
她算不得什么好人,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前途似锦的大好青年,只因自己帮忙介绍了一门亲事,就一辈子处于噩运之中。
“李氏,你把家里的进项和花销说给大丫头听听。”唐老夫人将目光转到侯夫人李氏身上。
“去年一年的总进项加起来的大约是三万六千两,支出为三万五千两。
其中侯爷和云二爷两人一共花了一万八千两。
而今年的进项,最多只有两万两,开销一分没少不说,还增加了些。”李氏接口道。
至于为什么今年的进项要减少一万六千两这么多,不需要她解释,在场的都懂。
“祖母,你真需要听我的意见吗?”云秋没有立即接李氏的话头,而是将目光转到唐老夫人身上。
“当然。”唐老夫人点了点头。
“那好,我的意见是,第一步节流。
府里庄子和铺子收入基本都固定了,一时半会想增加多少收入是不可能的,不能增加收入,就只能节流。
这流怎么节,自然是消减不必要的开支。”云秋染道。
“你认为哪些是不必要的开支?”李氏问。
“我想先问一句,我父亲和二叔都没有正经差事,既不需要上朝,又不需要出去跑生意,为什么开销这么大?”云秋染不答反问。
“他,他们是男人,总有许多应酬,望京各大世家中的男儿开销并不比他们少多少。”接话的不是李氏,而是唐老夫人。
“人家开销大,是因为能挣钱,他们俩并无挣钱的本事,只知道花钱,却事事想向人家看齐,凭什么?”云秋染冷着脸道。
除了唐老夫人,这一刻,侯夫人李氏,小唐氏,和凌氏三妯娌非常难得的,同时在心里对她这句话表示了万分认同。
宁远侯府的两个男人,都没有个正经差事。
宁远侯身上挂着侯爵,每年还能领些俸禄,云二爷是一分钱没挣过。
结果他们俩花的钱加起来比整个府的人都多,凭什么?
“你怎能这般说你父亲和二叔?”宁远侯和云二爷都是老唐老人的亲儿子,她对云秋染这句质问万分不喜,一张老脸顿时沉了下来。
“祖母,我的话是有些不好听,但哪里说错了?
父亲和二叔,